下次,他大概不会带她来这种地方看热闹。
其实,尉迟胥本人也是第一次来赌坊。
他厌恶那些男人看着沈若汐的眼神。
真该一个个挖去他们的双眼!
王将军虽身份特殊,但输了就是输了,即便他被人带走,赌坊的人也并不觉得诧异,倒是对那位宋家家主更是仰慕。
上了马车,沈若汐摘下幂篱,看着尉迟胥的眼神,仿佛在发光。
【狗子今晚很帅啊。】
【想扑倒他!】
尉迟胥:“……”
年轻帝王似乎悟了什么。
小狐狸会在他与旁人打架,亦或是他狠狠辗轧别人时,才会对他投以倾慕目光。
所以……
雄孔雀开屏,也是有道理的。
若是不开屏,如何才能吸引到雌孔雀。
原来如此……
尉迟胥故作深沉,对上小狐狸亮晶晶的眸:“为夫厉害么?”
沈若汐点头如捣蒜:“嗯呐~”
嗓音仿佛带着钩子,在男人心尖上不轻不重的刮了几下。
倏然之间,尉迟胥后脊椎有股异样,直窜天灵盖。
他又循序渐诱:“为夫厉害的地方多得去了。”
沈若汐:“……”
对方的眼神深邃又迷离,让她觉得,他好像在传达某种炫耀的意味。
沈若汐愣了一下,这便配合道:“哇,我夫君好厉害!”
【男孩子都需要哄的,我能理解。】
【狗子就是个大男孩啊,也需要赞美。】
【我活了两世,比他大了不少,应该多多包容他。】
尉迟胥薄唇猛地一扯。
呵,包容他?
她打算怎么包容?
不知是不是沈若汐的错觉,她总觉得车厢进一步逼仄了起来,尤其是被尉迟胥盯着看时,总仿佛被他一眼看透,自己好似不曾穿衣似的。
抵达客栈,尉迟胥交代两名婢女先侍奉沈若汐上楼歇息。
他则去见王将军。
沈若汐虽是好奇,但也没有多问,想来,尉迟胥一定有他自己的计划。
事情已经偏移了上辈子的轨迹,眼下,她唯有佛系面对。
***
王将军的头颅被摁在了案桌上。
无论他如何反抗,亦或是直接言明自己的身份,沈清几人皆无动于衷,甚至于眼神中还透着几丝蔑视。
区区一个冀州城守城将军,还敢在他们面前称王?
算个什么东西?
沈清自诩,他在战场砍过的脑袋,足可以堆积成山,即便比王将军年轻十多岁,但杀人的经验绝对在王将军之上。
“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们胆敢……啊!”
沈清手中的匕首,直接插在王将军面前,只差稍许,就会直接削了他的鼻子。
王将军一声惨叫。
看到这里,霍景年几人心中皆有数了。
此人很好拿捏,绝非什么英豪之辈。
尉迟胥迈入屋子,随从搬来圈椅,又将泡好的茶呈上。
而沈清则直接提起王将军,让他跪在了尉迟胥面前。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将军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寻常商贾,岂敢轻易动官家的人?
尉迟胥给沈清使了眼色,沈清这便取出令牌,在王将军面前晃了一晃。
王将军当场愣住,方才还满目愤怒,皆转为恐惧、震惊。
他跪在尉迟胥面前,无意识吞咽,有些不敢置信:“你是……天家的人?”
他不敢往深处想,更是不敢想到天子。
尉迟胥眸色极冷,眉目之间俱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深沉,用手指沾了茶渍,桌案上画出几个字。
王将军看清字迹,立刻以头点地,狠狠磕头。
“末将一切都听君主吩咐!”
这时,一锦衣男子牵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孩子,迈入了屋子,那孩子一瞧见王将军,便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父亲。”
尉迟胥语气无温,仿佛说着一句十分寻常的话:“事成之后,这孩子自然会归还府上。可若是你胆敢有任何异心,王家阖族三百二十一口人,便会给你陪葬。”
王将军汗流浃背,身子抖如筛糠,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落下,他是跪着的,不知为何,头颅似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末、末将明白!”
***
半月转瞬即逝。
算着日子,沈澈应该已经从西南赶来了。
而兰逾白与张胜男的婚事,也刚好就在这两日。
张将军爱女如命,在府门外摆了三日流水席,三伏天已过,日头已经没那么烈了,不少冀州城的百姓会不远数里赶来,只为讨一杯喜酒喝。
宋家家主出手阔绰,即便婚事是在张府操办,但用度皆被尉迟胥包了,排场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