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音也不甚理解。
此行确实冒险, 可一旦成功,朝中一半佞臣党羽都会被连根拔起。
便是冀州,皇上也可以名正言顺拿下。
宁知音遇事从容不迫, 淡笑道:“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你我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便是。”
赵郎也笑了笑:“我家阿音, 一惯镇定,倒是我远不如阿音可以泰然处事,这今后,还请阿音多多指教了。”
宁知音抬首在男人胸膛拍了一下:“嘴贫。”
两人相视一笑,举案齐眉大抵便是如此了。
***
冀州。
夜深露重,从窗棂泄入的月华,如洒下一层薄薄的霜。
屋内一切景象,清晰可见。
尤其对尉迟胥而言,他的眼睛早就适应黑暗,凝视着怀中人半晌,他这才起榻。
身上锦袍被扯开大半,小狐狸便是醉了,梦里也在对他动手动脚,嘴里还含糊不清的低喃。
“狗子,长得真俊。”
呵,委实胆大包天。
但细一回想,她又几时不胆大了?
尉迟胥坐在床沿,侧过脸瞥向沈若汐,亲手给她拢上衣襟,方才他也足够胡闹,差点就越过雷池。
门外,兰逾白已经静等半晌,一直没听见屋内动静,又不得不清了嗓门:“咳咳……”
叨扰皇上与娘娘安寝,的确不应该。
可事态紧急,他不得不当这个“恶人”。
不多时,门扇终于从里被人打开,兰逾白一眼就看见了尉迟胥露出的胸膛,那上面遍布着数道指甲划痕,画面令人遐想不已。
女子……
难道都是这般凶猛?
淑妃娘娘娇软温柔,在榻上也是如此彪悍,那张家大小姐呢……?
兰逾白想到了他自己,莫名心慌。
尉迟胥依旧大剌剌的半敞着衣襟,面无他色,一张分明清隽肃重的俊脸,却染上了几分旖旎韵味。
“说。”
兰逾白堪堪止住想入非非,压低了声音,颔首说:“沈三公子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皇上下令。老西南王果真如皇上所料,愿意全力辅佐皇上。”
“好,让沈澈月中那日准备从西南出发。”
西南王府也有帝王的眼线。
若非有八成把握,尉迟胥不会走这一步棋。
事情比原先预料的还要顺利。
等到兰逾白和张胜男大婚那日,就是尉迟胥与冀侯见面的时候了。
尉迟胥望向远处的苍茫夜色,眼底是无尽头的浩瀚星辰,他负手而立,即便衣衫不整,甚至于还有几分形骸浪荡之态,可他站在这里,就仿佛随时可以开疆扩土,成就大业。
兰逾白的迷弟特质又冒了上来。
皇上不愧是皇上。
任何时候都在运筹帷幄啊。
他与皇上一道长大,同去边关历练,师从沈家的同一位武学老师,甚至于,就连平时所读的书都是一样了。
然而……
他和皇上的谋略却是截然不同。
身手也略有诧异。
这是为甚么?
***
翌日一早,晨光和煦,枝头的露珠在光线下,泛着晶莹光泽。
骏马嘶鸣声,打破了客栈的平静。
因着沈若汐还在酣睡,无人敢轻易闹出动静,否则,会被家主的眼神给剐了。
但其实,沈若汐一听见热闹动静,就立刻起榻。
张胜男过来时,沈清比兰逾白还要兴奋,对兰逾白挤眉弄眼:“你未婚妻来了!”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兰逾白:“……”
他探头望去,就见张胜男从马背上直接跳了下来,一袭劲装穿在身上,显得身段更是高大。这姑娘看上去容貌尚可,但为何会一身匪气?
兰逾白莫名心慌,但下一刻,一股大力击在了他后腰上,他被人推出几步开外,刚好朝着张胜男走了过去。
兰逾白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
所以,脑子里忽然就冒出尉迟胥指导他的那句话。
要想俘获女子芳心,需得花言巧语啊……
故此,兰逾白站定之际,开腔便道:“张大小姐,原来,你白日里看上去更是好看。”
张胜男原本很想更进一步了解未婚夫。
不成想,两人一见面,他就对自己说了情话,让她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是、是么?”张胜男自知自己不如旁的女子温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好看。
张胜男愣了一下,毫无准备的脱口而出:“可我不会女红,亦不温柔。”
兰逾白想都没想,道:“我的妻子无需温柔,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行。女红那些事,有下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