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王夫妇俱是一脸迷惘。
似乎觉得沈澈的话,十分滑稽。
“又不打战,为何要练兵?”
沈澈:“……”
他抬手抹了把脸,已经彻底意识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人家冀侯已在暗暗搓搓准备谋反,西南王府怎会如此消极怠工?!
这时,王妃对老西南王使了一个眼色:“行了,别再逗贤婿了,瞧把贤婿给吓坏了。”
西南王府不屑于争权,但也不至于不自保。
夫妇二人很快取来一封字据,当场让沈澈画押:“贤婿,你在此立证,此生不得与阿鸢和离,生是西南王府的人,死是西南王府的鬼,这辈子都要给我们当女婿,你与阿鸢的孩子,也只能姓程。”
“答应以上要求,自明日起,你就能去参与练兵。”
王妃将一支银狼毫笔,塞进了沈澈手中。
沈澈手一抖。
他总觉得,摆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字据,而是卖身契。
可事到如今,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沈澈顿了顿,一口气应下:“好。”
亲眼看着沈澈画押后,西南王夫妇对视了一眼,交流了眼神,二人皆甚是满意。
老西南王一手拍在了沈澈肩头,语重心长:“贤婿放心吧,本王好歹也是西南王,姜还是老的辣啊。本王在冀州也有自己的眼线,如今冀州城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动,一旦有异样,定会有人送消息给本王。冀侯那个老匹夫,本王早就看不惯了,人好/色,又野心勃勃,还生得粗狂,他凭什么与本王平起平坐?!”
沈澈:“……”
岳丈如此贬低对手,真的不是在自我安慰?
冀州兵力是西南王府的五倍之多啊。
财力更是不可比较。
说实话,西南这一片委实……清苦。
沈澈又有种被发配苦寒之地的错觉。
但事已至此,他要负责到底,此生都要致力于开垦西南。
沈澈从西南王夫妇这边离开后,又去看望魏太后。皇上既然将魏太后交给了他,他自然需得保证太后她老人家住得踏实。
这一刻,沈澈忽然意识到,他不是在替自己卖命,完全是在替尉迟胥那小子办事……
怎会如此?
他是几时被尉迟胥彻底洗了脑?
***
冀州。
暮色降临,客栈上空仿佛镀上一层薄金,晚风微热,裹挟着远处荡来的炊饼气息。
北地的人喜欢喝胡辣汤,再配上刚烙好的葱花饼,甚是下饭。
沈若汐迷迷糊糊苏醒,她是被香气馋醒的。
尉迟胥晌午过后,拉着她在凉席上小憩,狗子也没做什么,以至于沈若汐当真睡了过去。
腰身被一条臂膀压着,她有些吃力的推了推。
尉迟胥的长臂压在她身上的同时,手背就搭她面前。近距离的观察狗子的手,只觉得修长好看,骨节分明。
要如何形容呢?
好似可以用“性感”二字形容。
她见过这只手摁在床榻上,无意识的揪紧被褥的画面。
欲到极致。
沈若汐眨眨眼。
“……”她一定是饿了,不然,又怎会看到什么都会觉得秀色可餐。
不过,狗子的手真的很好看啊。
【真想看见这只手被迫无奈,只能揪紧床单的样子。】
【淦!我没救了,呜呜呜,一定是话本写多了。】
【我竟然意/淫/狗子的手?!】
尉迟胥早就醒了,一双狭长凤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沈若汐白皙的后脖颈。
他一手枕在脑侧,那只搭在沈若汐身上的手纹丝不动。
“……”喜欢他的手?
倒是挺有眼光。
尉迟胥自己也觉得,他的手既可执笔理天下,亦足可以让怀中人如痴如醉。
年轻男子正冒出几丝少年得意,又听见怀中人带着窃笑的腹诽。
【不知道把狗子压在身下,他会不会害羞的撇过脸去,又无措的揪紧被褥……】
【嘻嘻嘻,一定要在话本里安排这个剧情。】
【噗嗤……太刺激了!】
尉迟胥:“……”
她倒是很敢想。
只是不知,她打算几时付诸行动?
尉迟胥倒是盼着这一天。
这时,廊庑下有脚步声传来,这间屋子在客栈二楼,楼道一旦有人靠近,屋内的人便可以察觉到。
沈若汐装作悠悠转醒,她转过头来,刚好对上尉迟胥深邃的眸,愣是惊了一下。
“夫君!”
她无意识唤出声。
尉迟胥倒还算满意。
亏她尚存一点良心,还知道喊他夫君。
尉迟胥面无他色,仿佛也是刚苏醒不久,只淡淡应了一声,磁性的嗓音略显低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