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逾白假装没认出萧文硕。
要知道,皇上接下来的棋局中,还需要萧文硕继续在京都造势。
而萧文硕一见来人是御前侍卫兰大人,他方才的傲慢之色消失大半,立刻在旁人的掩护下,悄然退出了屋子,还不忘打开折扇,遮住了自己的脸。
兰逾白带人直接杀来,不消片刻,就让沈澈脱离了危机,又过了片刻,打斗结束,屋内恢复安静。持剑男子死的死,逃的逃。
兰逾白收剑,并未让人追踪萧文硕。
其实,今晚杀入这家茶楼,已经算是打草惊蛇。
但沈澈与程十鸢二人,都太过重要。
非救不可。
兰逾白一转身,刚好就看见程十鸢几乎赖在沈澈身上,一直往沈澈怀里钻,画面之热切,让人血脉偾张。
兰逾白:“……”
沈三公子,是吾辈之楷模啊!
便是色相,也毫不犹豫的出卖了!
相较之沈三公子,他当真不太……管用……
牺牲色/相,便能将西南拉拢过来的话,倒也划算……
毕竟不费一兵一卒,仅需要沈三公子做一些牺牲。
兰逾白僵在原地,在几个呼吸之内,完成了一番脑补。他忍不住想入非非,脑中上演了长篇大论。
程十鸢的状况已经拖不了多久,她双眸微眯,如凌霄花一般攀附在沈澈胸膛,虽意识不太清晰了,但还一直念沈澈的名字:“阿澈、阿澈……”
兰逾白立刻转过身,浑身紧绷:“……咳,三公子,我已帮你解除危机,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我……什么都没看见,也断然不会看不起你!”
“你放心,我只会更加敬重你!”
丢下一句,兰逾白迈过地上的尸首,大步迈出了雅间。
沈澈:“……?”
兰侍卫何出此言呐?
第六十六章
沈若汐在马车内焦灼的等待, 她偷瞄了几眼尉迟胥,见对方一直阖眸假寐,保持着端坐着的姿势, 她以为尉迟胥乏了, 遂没有叨扰他。
沈若汐撩开车帘, 往外望去,终于盼到三哥抱着未来三嫂,从茶楼疾步走了出来,他二人又火速上了一辆马车。
见他二人如胶似漆, 沈若汐终于放下焦灼,一手捂着唇,忍不住窃笑。
【哈哈哈……太好磕了!】
【越磕越健康!】
【三哥三嫂早生贵子啊,撒花花~】
尉迟胥:“……”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时,兰逾白确保沈澈带着程十鸢安全离开, 这才行至帝王的马车旁,隔着一道车帘,道:“皇上, 事情都解决了。另外,萧文硕躲起来了。”
兰逾白表面上话不多, 为人肃重稳当,所有心思皆掩盖在他少言寡语的外表之下。
他不免腹诽:
萧文硕真是个懦夫。
既然干了那么多胆大包天之事, 为何今晚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他不会真以为自己没看见他吧……?
莫不是个傻子?
“朕知道了, 回宫。”尉迟胥淡淡启齿,不知是不是深夜的缘故,他的嗓音裹挟着几丝低沉。
这时, 尉迟胥看向沈若汐,伸出长臂, 手掌摁住了小狐狸的脑袋,手腕稍用力,轻晃了晃:“告诉朕,你这头颅里装了些什么东西?”
他竟然听不懂她的心声了。
磕什么磕?
沈若汐此刻什么话都好说,看着尉迟胥,也觉得格外顺眼。
【狗子再怎么可恶,也比萧文硕讨人喜欢呀。瞧瞧,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尉迟胥:“……”
难道萧文硕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也不是鼻子?
年轻帝王沉吟了一声:“喏喏啊……”
沈若汐一双水眸晶亮:“嗯?皇上唤臣妾有何事?”她殷勤至极,一副很不值钱的样子。
尉迟胥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记得,小胖墩自幼时起,脑子就不太好,整日里神神叨叨,尽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
沈若汐见状,又乖巧询问,像一朵极为暖心的解语花,今晚狗子帮了她大忙,她很难不奉承到底。
“皇上呀,你怎么不说话?”
“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说不定臣妾可以帮上忙。”
“今晚幸好有皇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臣妾能遇到皇上这样的真命天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得君如此,此生不悔。”
尉迟胥:“……”
年轻帝王眸中神色暗了暗,忽然联想到了萧文硕。
那厮哄骗女子时,也是这样的口吻。
小狐狸既然将萧文硕视作了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