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阿澈”更是仿佛唤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沈澈三步并成两步走向程十鸢,腾出的一只手顺势扶住了她的后腰,托住了她摇晃的身子,男人剑眉拧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从程十鸢清媚的脸上移开,看向萧文硕,目光怒视。
这厮……
已知晓程十鸢是女子。
不然,又岂会对程十鸢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沈澈表面上素来温润如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若是狠起来……便是自己都害怕。
沈澈一般不骂人,他鲜少会动嘴皮子功夫,此刻却破例了:“萧文硕,你可够/贱啊。”
当真是个女子,都不会放过啊!
萧文硕薄唇猛地狠狠一抽:“沈澈!你以为你今晚能带走程十鸢?我早就命人埋伏下,你便是插翅也难飞!”
他做了两手准备。
也的确想将程十鸢拿下。
倘若有人来救程十鸢,他也有万全之策。
“来人!给本世子拿下不速之客!”语毕,萧文硕有种受辱后的狂躁感,而让他受辱之人,便是眼前的两人,“沈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反正你迟早要死。”
沈澈:“……”
这话有些耳熟,他刚回京都去见妹妹时,妹妹也似提及了他的死期。
不过,沈澈眼下无法深究。
正如萧文硕所言,这座茶楼到处都埋伏了人,他在潜入茶楼时,早就察觉到了。但程十鸢就在茶楼,他即便知道危险,也义无反顾。
沈澈剑眉紧拧,脑子里飞快寻思,如何以最佳的方式带走程十鸢。
此刻,程十鸢望着身侧男人,身子柔柔的依附着他,眼神痴缠:“阿澈,是我连累了你,可是……我好开心呀。阿澈,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子,世间独一无二,没人能和你比。”
说到这里,程十鸢厌恶的瞥了一眼萧文硕:“萧世子给你提鞋都不配。”
沈澈垂眸,看向怀中人:“……”
这个时候向表白?
等她苏醒后,会不会又忘了?
糟了,他分心了!
沈澈的眉心拧得更紧,此刻,竟如同正面临着千军万马。
萧文硕:“……!”仿佛又受到了一击重创。
不过无妨,沈澈今晚必死,程十鸢与西南王府,也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还不快来人!给本世子拿下沈澈!”萧文硕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他在现世时,便浮躁又短视。如今,也照样改不了急于求成的秉性。
沈澈的一臂抱紧了程十鸢,另一只手握着剑柄,手背青筋凸起,他眼底一片肃杀,每一个眼神都在算计着胜负。
此刻,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决策上的错误,否则,他与程十鸢都将万劫不复。
细汗自额间滑落,沈澈垂眸看了一眼怀中人,在她迷惘的水眸中看见了痴缠与爱慕,他忽然又觉之,有了莫名的动力:“怕么?”
程十鸢摇头:“不怕呢。有阿澈在,我死了也能当个风流鬼。”
沈澈:“……”
这叫什么鬼话?
看来,她马上就要失去意识了。
数名持剑男子涌入屋内,外面还在打斗,是沈澈带入茶楼的沈家护院。
萧文硕见不得程十鸢与沈澈之间,你侬我侬,立刻挥手:“拿下沈三公子的项上人头,今晚赏银万两!”
沈澈也是个关键人物,他一死,对自己的大业有利而无一害。
萧文硕胸膛微微起伏。
那种屈辱感,依旧如影随形。
这些迂腐的古人,凭什么斗得过他?
他至少承载了上千年的智慧。
萧文硕自信的想着。
打斗一触即发,沈澈招招致命,不给对手反扑的机会,否则,对他而言,只会徒增损耗。
程十鸢意识到自己逐渐失控,她在关键之时,取出匕首,自划了一刀,疼痛让她瞬间又清醒了几分:“阿澈,你且先放开我,那土鳖不敢伤及我性命。”
到底是西南王府的世子,萧文硕即便动了其他心思,也不会取她性命。
沈澈将程十鸢的一切行为都看在眼里,心尖猛地一痛:“你……不准胡闹!”
上一个让他如此操心的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萧文硕就这么看着这对苦命鸳鸯。
程十鸢竟愿意为了沈澈,如此自残?
他很快就想到,爱慕他的那些女子,也会愿意为了他去死。
就在沈澈一步步被围困之际,忽然一道洪亮且急切的嗓音传来:“沈三,我来救你!”
来人是兰逾白。
他是奉旨而来。
皇上和淑妃娘娘此刻就在楼下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