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四界通道,便能牢牢拖住谢浮。
拖得时间越久,所谓凡人的魂魄也好当作魂飞魄散,于她撇开干系。
可这句话落,身前仍久久的死寂。
正在簌曦疑心他是否看穿了她的计策时,终于听到他的声音又响起。
“本座有两件事交给你去办。”
簌曦眼神急转。
谢浮亲口交代的事,自有明煌宫近侍亲随,金阁从未有机会插手,如今怎会例外?
莫非是此番明煌宫凤卫未能大败邬巡,太过令谢浮失望?
她在揣度中肃声道:“陛下有旨,金阁莫敢不从。”
“其一,”谢浮道,“自今日起,寻遍五界有关雪域封印文籍,不可有一字错漏。”
簌曦道:“是。”
“其二。”
谢浮回身,抬起的掌中银光一闪,一件残破血衣覆于掌面。
簌曦下意识伸手去接。
但她双手还没触及血衣半点,背后猛然惊起阵阵寒气逼人的冷意。
她忙收手,察觉谢浮的杀气也从身上收回,闭眼吐出一口浊气。
一件血衣罢了,竟被谢浮如此当心?
不过谢浮反复无常的性情她早有领教,并不感到诧异。
若有选择,她其实宁愿不与谢浮打交道,可如今邬巡为金阁引来灾祸,她不得不为谢浮尽心。
“去雪域寻得这道气息。”
谢浮说着,并指从血衣中逼出一线血迹,引入丹瓶,“将他魂魄带回三灵境。”
听到这句话,簌曦已然听懂谢浮要金阁去办的实为一件事。
找回邬巡口中已死的凡人。
谢浮听信了她的说辞,认定凡人魂魄被困于雪域,她听令行事,拖便罢了。
可她双手接下金瓶,心中讶异难收。
为区区凡人,谢浮险些屠尽赤凤,如今又动用金阁之力,只为寻其已然难寻的下落。
谢浮此举,绝非简单的在意。
莫非果真如邬巡所言,谢浮竟动了真情?
簌曦正沉思,但见谢浮抬手微摆。
她会意,向他行礼告退。
谢浮已闪身回到寝殿。
不知不觉间,他看向床前。
那里曾是他与沈寂第一次见面。
已过去三月有余。
回到旧地,当日种种掺进凡间的相处,毫无淡化,却更清晰。
谢浮按在又莫名酸胀的心前,眉间愈紧。
他看着这间宽阔奢华的宫殿。
往日见惯的。
今日却为何如此冷清。
—
罥赤台。
毓金宫。
“到我宫中歇息片刻吧。”
和云烺一同落地,沈寂听到这句邀请,没有拒绝。
他看着面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难免想起谢浮的寝宫,也是这样金光灿烂。
之前以为是谢浮审美特殊,现在看,应该是凤族的最高血脉是太古金凤,才会以金色为尊。
不过像谢浮一样从里到外都穿着金色,也不多见。
“这边请。”
云烺沿途为沈寂引路,直送他进灵气充盈的内间,才道,“你且在此处先行自便,我去去就回。”
外面还有三个长老等他议事,沈寂没拦他。
以云烺的身份,一个仙界卷轴按理不在话下,不急于一时。
刚才谢浮给他三天的时间处理赤凤叛徒,真是忙的时候,现在去索要报酬,不合时宜。
看着云烺闪身离开,沈寂走到桌边坐下。
系统在他脑海里显得焦急:“真的不对劲啊宿主,女主如果去了仙界,我肯定会收到任务开启的提醒,我没收到,说明她还没去,大反派根本没去仙界打碎封印。”
沈寂只问:“他应该在什么时候打碎封印?”
“半天之后。”系统想不通,“可是原剧情大反派没回妖界,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得及,而且一统五界是他一生唯一的目标,他提前一千年就想好要怎么做了,这件事在他心里应该是最优先,会有什么事比他一生的目标更重要啊!”
沈寂说:“你问我,我去问谁?”
系统:“……”
剧情的不稳定性只有宿主。
它很怀疑是宿主从大反派身上拉来的仇恨太高了,导致剧情有变。
可这句话它哪敢说啊。
沈寂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润喉。
水的口感是凉的,喝下后有阵阵温热沿咽喉流下,让人神清气爽。
丹田里的灵力活跃起来,沈寂抬手掐诀,顺势打坐调息。
不知多久过去,才炼化这一口水里的灵力。
他收势睁眼,看向桌上的茶壶,正计划怎么喝,门外传来温和的敲门声。
“李公子,是我。”
沈寂拂袖开门。
云烺跨进门槛,脸色比刚才苍白一些,对他歉意一笑:“李公子,实在抱歉,谢浮临行前禁令封锁三灵境,暂不会打开妖凡通道,只好请你在此处委屈一些时日,待禁令一解,我再送你返回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