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皱眉。
难道谢浮有这么恨他?
只因为他是凡人这一点就咬住他不放?
不至于吧?
谢浮确实记仇,可为了他一个记恨所有凡人,这连坐的范围未免太广了。
被赤凤灵尊劳师动众追杀,谢浮都能放过身为赤凤灵尊领导的云烺,怎么到他这里变化这么大。
他不过是强迫谢浮进行了区区十六次双修,赤凤想要的可是谢浮的命。
这样区别对待,不是谢浮的作风。
在他思虑间,谢浮手臂微震。
再度被狠狠荡开,无力阻挡的云烺往后连退几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浮的手虚按沈寂胸前。
银光霎时冲出他的掌心,涌入沈寂体内。
和凤皇相比。
沈寂的灵力不值一提。
自行抵御的防守被轻易冲垮,谢浮的微烫银火他的在经脉中肆意游走。
不同于之前对灵力的绝对掌控,这一次,沈寂在被迫中能清晰感觉出,谢浮向来霸道却平缓的灵力显得稍有些急躁冲撞。
意识到他是在检查这具身体的脉理,沈寂任他动作。
按系统的说法,修为经脉在伪装后和之前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在这方面没必要特意遮掩什么,免得画蛇添足。
谢浮也很快收手。
或许确认过什么,他的神情比刚才更冷。
云烺捂胸站在原地,语气虚弱:“陛下,他到岐山也是无奈之举,并非自愿,若陛下解封妖凡通道,我这便送他下凡。”
他还在为沈寂求情,四长老终于姗姗来迟。
他们站在谢浮与云烺之间,隐隐护住赤凤最尊贵的血脉,却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至于再度被云烺护在身后的凡人,他们暗自打量过,只好奇谢浮的态度,却并不放在眼里。
落地后,依旧是红衣老妪先出声道:“陛下,如今祸首邬巡已死,是否解禁罥赤台?”
听到这句话,云烺不由看向谢浮。
谢浮已不再多看沈寂一眼。
这个凡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畏首畏尾躲在云烺之后,与沈寂性情大不一样,且经脉无半点与沈寂共通之处。
方才惊鸿一瞥,这个李尘隐身上透出的熟悉,只是错觉罢了。
闻言,他视线微转,落在欲言又止的云烺脸上,语气平淡:“本座此番落入凡间,赤凤一脉功不可没。”
云烺面色微紧。
他明白,谢浮既有此言,就说明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也果然。
谢浮又道:“邬巡已死,他的部下尚未根除,云烺,罥赤台是你的领地,此事便交由你处理。”
云烺嗓音稍涩:“是。”
“三日之内前来禀报。”
谢浮的语气从来如此,不容置疑,“凡一只赤凤涉及此事却侥幸逃脱,罥赤台十倍还之。”
四长老面面相觑,没人敢出声辩驳。
沈寂看着他们在谢浮面前大气都不敢多出的样子,多少理解了谢浮对他的痛恨。
可能在这位封建制度下的掌权者看来,面子比命更重要。
系统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完全换了个身体还要检查灵力,大反派疑心真的好重,幸好道具效果还在。”
沈寂沉眸不语。
谢浮疑心重,在这本书里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他在雪域做的一场戏,看来没起到太好的作用。
“此番陛下受伤,金阁也难辞其咎。”
红衣老妪忽然道,“还请陛下应允我等一旁协助殿下,将功折罪。”
其余三人也忙出言附和。
邬巡的下场他们看得真切。
谢浮动了真怒,为今之计,只有尽力保全。
谢浮道:“下去吧。”
他未驳回,便是默认。
红衣老妪心下微松,行礼正要告恩,听到头顶又传来他冷淡的命令。
“簌曦留下。”
红衣老妪心头猛一跳。
看着众人随云烺离开,她抬眼见谢浮已转身飞向明煌宫,随即跟上,落地后才惴惴问道:“不知陛下有何要事?”
话音刚落。
看到身前金袍下摆骤然停下,她心头又是一跳,忙也住脚。
“寻得封印吸人精气之处,你有何良策。”
簌曦低下头,咬牙献计:“若打碎封印,必有成效。”
谢浮不语。
打碎封印,解开通道,本是他着手将做的。
但如今他只对仙界封印有十足把握,余下三处,线索无多。
若用这最根本的方法解除封印,耗时太久。
即便他可以等。
沈寂该如何。
簌曦在身前的安静中放轻呼吸,又说:“陛下,上古封印本就不是寻常手段所能破解,我等不如陛下金凤之姿,更无可行之法。”
人精气本就是她编造,怎能让谢浮真的得手。
打碎封印说来简单,却是世间最难办到的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