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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互演手册(159)

作者:雪满头 阅读记录

不能让他等太久。

作者有话说:

马:被秀一脸恩爱的是我,被扔下的也是我,好不容易自己找回去了,被迫发疯的是我,被扎的还是我。马的命也是命!你们只关心自己,有人在乎马吗!

被马踩碎的草:草(指自己),一种植物。

被马撞折的树枝:?

(狐狸路过)(狐狸走开)

第68章

◎“喜欢殿下是真的。”◎

衔池猛地从水中挣出来。

月色朦胧, 她一眼便看见了宁珣。他像是失了意识,她游过去,在他被水流卷远前, 眼疾手快抓住了他。

宁珣中的那支弩箭再怎么避开要害,也还是伤得不轻,又浸了水, 血到现在都没止住, 在水里蜿蜒出一道红痕。

她将他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吃力地朝岸上游过去。

——自然没那么顺利。她忽视了她和宁珣身形上的差别。救沈澈那时候, 虽她也是孩子, 但拖一个孩子,和拖一个成年男子, 还是天差地别。

她能托住宁珣,不让他沉下去或是被水卷走, 已经竭尽全力。

好在上面已经没了动静,刚刚伏击他们的人应当是退了个干净。

但这样下去,宁珣的伤口一直泡在水里, 止不住血, 时间一长,怕是会不好。

她是逆着水流而上,冰凉的河水轻易便能冲走她的气力。她对水的恐惧还在,尤其是身上所有热度都被水流带走的现在。

但她无路可退。

宁珣这个状态,若是被水卷走,稍有不慎便会呛死。

她满心都是他的伤势,周遭过低的温度冻结住了思绪, 没有闲暇再去惊惧什么, 只剩下带他上去的念头强烈。

衔池带着他一点点朝岸上靠过去——偶尔一刹遇上水急, 又被冲回去。

她死死架住他,不敢有一刻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她手脚泡得麻木,身上也已近脱力,才将宁珣推上了岸。

将他推上去那一瞬,她心神一松,小腿突然一抽,衔池应对不及,整个人向下一沉——在河水将她吞没之前,有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一股蛮力自上而下将她生生拽出了水面。

乍然对上宁珣双眼的那刻,她彻底失了气力,仰面躺在岸边的湿地上,大口喘息着,耳边一时只听得到自己剧烈如鼓擂的心跳。

她侧过头去,看向宁珣。

他是刚恢复意识,将她拽出来那一下又太快太猛,牵连着咳了好一阵儿,箭伤那处沁出大滩鲜血。

衔池从地上爬了两次,才艰难起身,去看他的伤,虽已精疲力尽,语气仍不免焦急:“一时半会怕是找不到人来,殿下这伤要处理,不能再拖了……”

他伤在右肩靠下的位置,箭没刺透,看着也不是很凶险,却血流不止。

宁珣握住她的手,嗓音嘶哑:“弃马时我放了鸣镝,再等一会儿,会有人找过来。”

所以叫她去找人来果然只是催她脱身的借口。

衔池抿了抿嘴,心跳缓下来一些,她去脱他衣裳,“那也要先止血。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宁珣靠在岸边一块石头上,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任她一层层将衣裳剥去,撕了块布条给她,指挥着她将哪儿扎紧,还有闲心同她解释:“没伤到要害,不过这弩箭是特制的,虽小巧一些,力道也不大,但钉入皮肉那刻便会放出倒爪,硬往外取只会伤得更重。”

他试着往外取过,发觉不对后便停了手。看着只是一支短箭的伤势,实则内里伤得远比看上去要深。

衣裳虽是湿的,但也比不穿好一点。衔池将布条扎紧,又将衣裳重新给他系好,抬头看他。

还好没留他在上面。

幕后之人是有多阴险,明知要不了他的命,即便是伤,也要伤他这么狠才罢休。

他浑身湿透,仰头靠在石头上,呼吸很浅,半闭上眼,衣衫上血迹斑斑。

他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也不是没露出过这般脆弱情态。可先前即便再狼狈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

沾着他血的指尖一疼,她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早在水里泡得发胀,一捻之间,只觉那股酸胀的痛感倏地沿着小臂蔓延至心口。

衔池跪坐在他身侧,小心抚上他右肩,“疼吗?”

她自知这句话问得其实没什么必要,血都没止住的新伤,又刚浸过水,如何能不疼?

可她还是脱口而出地问了。兴许是习惯了他会说疼,能说出来,怎么也能好一些。

这话她先前问过他好多回,最近一次是灯会上问他一年前那道旧伤,最远一次是刚入东宫,他被圣人责难,伤在额头——一点小伤而已,她装模作样地问了,他却平静应了一声“疼”。

宁珣睁开眼,看着她笑了笑,“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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