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拜小周天?”
“是,”毛文武叹气,“自我们提出要协助打理小周天,他们便似惊弓之鸟,居然放话要广招天下散侠,重振小周天,这不,散侠有没有招到在下不知道,反正散勇是不少了。”
“哦,唔……”徐心烈有些想不明白,“听着像一步臭棋,可万一是一盘大棋呢?”
“至少我们是无可置喙了,小周天山门外每日人头攒动,哪像我们说的人丁寥落,自然没武衙门插手的余地。”
“话是这么说,但肯定没招几个人吧。”
毛文武摇摇头:“不得而知,而且因为知道了我们的想法,此地人人视我们为虎狼,兄弟几个怕遭了暗算,现在只能每日便衣出行。”
“哎,难为你们了,”徐心烈是真的愧疚,“我真不是有意坑你们,是我思虑不周。”
“朝廷和江湖向来如此,小姐无须介怀,”毛文武反而安慰她,“况且,小姐此番过来,应该会转圜这个形势吧。”
看他们如此希冀的眼神,徐心烈心里也打鼓,支吾道:“我也只能试一试,你们也听说了,那个,行道令。”
“何止听说,”毛文武笑道,“这儿也有人立旗了,只可惜我们听到通州的消息晚了,否则也会把那立旗人抓起来。”
徐心烈笑了:“你们犯不着搅这浑水,我还指着你们把正义的人设撑住呢。”
“那小姐可多想了,武衙门早就先小姐一步,在江湖人中稳坐走狗的交椅了。”毛文武笑着摇摇头,忽然脚步一顿,“咦?”
徐心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们已经到了洞庭县衙,此时前面正跪着一个中年男人,旁边有一张草席,上面似乎躺着一个人。
看着像是想见县衙老爷,但奇怪的是,他跪的却不是摆着喊冤鼓的县衙正门,而是后门。
“嘶!怎么又来了,”毛文武苦恼的吸了口气,对上徐心烈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此人是与妻子一道带着孩子来小周天求医的,来了好几日了,他的妻子一直在小周天门口跪着,他见我进出了小周天,不知怎么想的,现在开始跪我们了,可现在小周天眼里,我们就是不怀好意之人,我哪还能带他们过去?”
小周天还有医术徐心烈也是知道的,却不知竟然还到了能被人上门求医的程度,只不过现在大概也没谁有心情接诊,也怪这对夫妻来的不是时候,徐心烈叹口气:“人家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刚说完,那男人远远的就看见了毛文武,双眼一亮,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又噗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吓得徐心烈大退了一步。
他扯着毛文武的袍子,红着眼睛道:“大人,求求你,无论如何,带我们见一见奚真人吧!我们知道小周天如今的情状,可是但凡奚真人能抽空瞧一瞧,孩子说不定便能多一条生路呀!我求求你了!”
毛文武紧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朝徐心烈看了一眼,那男人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转手来扯徐心烈的裙子,正要张嘴,手却被十三狠狠钳住,生生的挪了开来。
他吃痛,神色变成惊恐,可一看到十三,却愣了一下:“你……”
此时徐心烈也看清了男人,惊讶了一下:“诶?!是你!?”
这不就是当初与她有过同船之谊的越绣坊绣娘的相公吗!?他老婆当初还和她老爹徐浚泉并肩打过水鬼帮来着!
他们居然也来小周天了!
第60章 不干人事的奚真人
徐心烈可是对那个越绣坊在逃绣娘的一手俊秀的绳镖记忆深刻。
虽然感觉她所嫁非人,明明一个侠女,却落得与一个行商带着儿子四面漂泊,连温饱都发愁的境地,可是又有几个人敢于走出舒适圈,降低自己的生活标准,去追求别样的幸福呢?
本来以为他们远走高飞,小日子应该美美满满了,却没想到一转眼,却又在这儿,以这个形势重逢了。
而且她还看走了眼,当初觉得拖累了绣娘的普通男人,竟然看着还挺可靠,无能是无能了些,至少为了儿子,愿意拼一把。
这边毛文武见男人实在躲不开,便只能无奈的和她解释了前因后果。
绣娘闺名廖巧梅,出身普通商户人家,十五岁时嫁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很快便怀了孕,看似这一生会顺风顺水,谁料不幸的是,廖巧梅,留不住孩子。
流产四次,又遍寻名医而不治后,廖巧梅得到了一纸休书。
彼时她娘家的家业已经由几个哥哥瓜分,姐妹也都已经出嫁,她无处可去,被一个好心的发小送到了越绣坊,在里面每日织衣纺布,习武修身,看似也可以如此安稳度日了,可那时的她,也不过双十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