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莫不就是,赫赫有名的,徐不义?!”
“嘿!徐不义现在不该在去洞庭县的路上吧?”女子笑意盈盈,“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说的倒也是……”位置靠后的一个小个子男人小声道,他方才就是在那纠结立旗人和灭小周天是不是都是徐心烈的人。
“是什么是!”领头的刀客呵斥他,回头瞪着女子,“那姑娘若不是徐不义,何必如此介怀我们的话?”
“不介怀啊,觉得你们聊得很好,可以继续聊呀。”
“我们聊够了,不聊了!”
“那多可惜啊,难得见到些有脑子的大侠,结果脑子和胆子果然不能共存吗?”女子叹息,“原本还想交个朋友呢。”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是等船到岸,好生回家吧!江湖险恶,可不是你们小姑娘满足好奇的地方!”
“你们也险恶吗?”女子还不依不饶,故作天真的问。
刀客冷哼一声:“那可不好说。”
“别做坏事呀,做了坏事,官府会抓的。”
“呵!官府!老子在……”刀客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兄弟捅了捅手肘,他一愣,立刻把到嘴的话吞了下去,“老子与你说那些干甚!去去去!别打扰老子兴致!”
女子叹了口气,乖乖的点点头,还真不再说话了。四人暗舒了一口气,再也不说话了,只是时不时偷偷观察一下那女子。
看她的装扮,看她的剑,看她的身形,越看心里越打鼓。
等到船靠了岸,船夫刚吆喝着“洞庭县”时,他们忙不迭的下了船,埋头消失在远处。
“跑那么快,我还想知道他们来这做什么呢。”方才那女子也施施然下了船,撩起轻纱张望那四人的背影,轻叹道。
她可不就是徐心烈。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本来坐在那四个大汉对面的米禄拍着胸脯,一脸夸张的心有余悸,“我还当你会直接报大名儿呢!连哪儿抛尸都看好了!”
“不至于不至于,”徐心烈笑嘻嘻的,“就是听他们聊着确实有意思,真要打,也不会想要他们的命啊。”
“确实,没想到现在江湖上也不是满地蠢货嘛!”
“混江湖怎么会蠢,”米锻舟拄着拐在后面慢悠悠跟着,“朝廷里那些个满脑肥肠的官爷,看着个个蠢笨如猪,又有几个简单的?不过是形势所迫,随波逐流罢了。”
“哎,”徐心烈叹息一声,忽然问,“对了小米。”
“啥?”
“你说抛尸地点都看好了,怎么看的,教教我呗?”
“哦!这个啊,一般大家都觉得抛尸要水越深越好对吧?”
“对啊对啊。”
“其实不然,最好的呀,是水草浓密的地方,一来那儿容易缠住尸体,尸体不会飘上来,二来那儿鱼儿虾儿更多,尸体损毁得更快……”
两人一问一答的在前面走,后头米锻舟和十三亦步亦趋的跟着,看似悠然,实则面色都有些紧绷。
“人太多了。”十三道。
“应该不是都冲着小姐来的,”米锻舟轻声道,“若是觉得她是凶手,绝不至于在这儿等她。但若按方才那几个人的说法,定有很多人也觉得小姐不是凶手……”
“那更不至于来这儿堵她。”十三道,“亦或是不管是不是,都想借她扬名。”
“还有就是那些,明知道她不是凶手,且一定要她成为凶手的人。”
“等到了洞庭武衙门,你先拖住他们,别让他们去小周天,我要去办点事。”
米锻舟看了十三一眼,叹了口气:“是,诶,来了!”
只见前方,三个男人突然迎向徐心烈,一边走一边隐晦的抱抱拳,而徐心烈像是认出了他们,也笑着抱拳回礼,还回头朝他俩招招手。
十三和米锻舟连忙跟了上去,徐心烈指着打头的灰衣汉子道:“这个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毛文武,毛班头。对了毛大哥,怎么没穿着制服来?”
此人正是原本沧州武衙门的班头毛文武,被徐心烈一拱拱到了洞庭县,本来以为是个香饽饽,结果去了趟小周天,却发现是个扔不掉的烫手山芋,此时连连苦笑:“不瞒小姐,此事说来话长。”
“那我们边走边说?”
“请。”
刚迈步,毛文武就开始诉苦:“若不是小姐派人告知我们你们要来,在下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说?”
毛文武看看四周:“小姐不觉得,这小小洞庭县,江湖人有些太多了吗?”
有十三和米家爷孙在侧,徐心烈其实活得挺心无旁骛的,她这时才隐晦的看了看,哦了一声:“是诶,都来堵我的?”
“非也,”毛文武摇头,“是来拜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