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132)
王墨怕碰了玄鳞的伤,躲得远远的,又生怕人夜里出事儿,熬得眼睛通红,也不敢睡。
每隔一会儿,就伸小手到玄鳞鼻子下头摸一摸,待觉出气息了,才小心翼翼地抽回手,再巴巴守着。
摸不能摸、抱不能抱,玄鳞心里头长草了似的燥,恨不得不装了,给小哥儿扒光了抱怀里蒙被睡觉。
可是不成,谎是他撒的,他不好好圆回来,王墨肯定又要恼。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日头自山另一边缓缓升起,是新的一日了。
王墨揉了把熬得通红的眼睛,自炕头子缓缓爬了起来,手还没摸到炕边,腕子一热,被人一把攥住了。
玄鳞睁开眼,静静地瞧过去:“去哪儿?”
王墨一愣:“你咋醒了呀!”见人撑着手臂要起身,他赶紧伸手按在汉子的腰腹,“我去找昨儿个那老伯,给你瞧瞧……”
待反应过来手放在哪儿,王墨脸上一红,猛地抽回了手,可手上的触感却迟迟未消。
好硬好硬啊,却又不硌得慌,那感觉,好像铺着丝绒毯子的石头块子,还挺好摸……
意识到自己在想啥,王墨羞臊得厉害,他伸手揉了把滚烫的脸,不敢瞧人。
王墨别着头,玄鳞没瞧见。
他不多想放他走,可又找不出旁的借口,只得沉沉呼出口气:“那你早点儿回来。”
话音落,俩人都怔住了。
他那不情不愿的模样,像极了在吴家的时候。
王墨出去做活儿、找闻笙说话儿,他就离不得人似的叫他早点儿回来。
王墨耳朵尖儿通红,他咬着唇边,轻轻点了点头,瓮声瓮气道:“知道了,不叫你多等。”
他将狗子抱过来,轻轻放到玄鳞的腿上:“地蛋儿陪你,省着你没意思。”
狗子动了动毛耳朵,听话儿的“呜汪!”了一声,爪爪向前一伸,趴在了玄鳞的身上。
板车嘎吱嘎吱的响,王墨轻轻打开了门。
老头儿正站在清晨的薄雾里,晒太阳,他听见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王公子,您醒了?”
想到昨夜的事,王墨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伸手挠了挠颈子:“老伯,烦您进去瞧瞧。”
屋子里,老头儿装模作样地捋了把胡子:“再养养,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玄鳞敞开的衣襟下,结实的胸膛上伤口可怖,却已经不流血了。
王墨揪了一大夜的心,稍稍落了地,他抿了抿唇,软声问:“老伯,那、那他能吃东西吗?”
老头儿不动声色地瞧了眼玄鳞,见人轻轻颔首,跟着点了点头。
王墨小脸儿红扑扑的挂起笑:“您歇会儿,我这就做饭去。”
玄鳞皱紧眉:“眼睛通红,过来再睡会儿,他去。”
王墨一愣:“人家是客,咋能做饭呀,我去、我去!”
他不待玄鳞说话儿,已经手扒着地,缓缓往外头行去了。
老头儿瞧着王墨的小背影,摇着头一声叹息,多乖的小娃娃啊,还给他做饭。
可惜道行浅啊道行浅,这么轻易就上当了。
蓦地,就感觉一道冷冰冰的目光自炕头子冷箭似的看了过来,老头儿背脊一缩,恭恭敬敬的躬下/身:“恭喜主上,得偿所愿。”
玄鳞闭上眼,唇角浅浅弯了起来:“嗯。”
第七十二章
家后院儿, 王墨瞧着光秃秃的小菜园直皱眉头。
这时节,天气越来越冷,已经不好种叶菜了, 为了过冬,有些人家挖了地窖,将秋时收下的叶菜藏到地窖里,省着些吃, 一家老小够吃到来年春。
王墨干不了力气活,就算请人帮忙挖了地窖,他这双废腿, 也不多好下地,干脆不做打算了。
可他这个不多大的后院子, 连个挡头都没有, 储存不了啥东西。
只有落成小山的玉米棒子, 和成堆儿的大白菜。
这吃食,他自己将就将就也便罢了,可是汉子伤得那么重, 咋好吃这些,吃得差,人没力气, 伤也难好。
他白齿咬着嘴唇边, 手指头抠着车板子,想了好一会儿, 终于还是手扒着土面,慢慢出了门。
已经辰时了, 日头挂在头顶上,却一点儿不暖和。
北风呼啸而过, 刀子似的往衣裳里钻,王墨穿得不多厚实,直觉得冷,他抱着手臂打了个哆嗦,手扒着冻得邦硬的大地,出了门。
村北头第二户的徐家,养了二三十只老母鸡,平日里肉蛋都卖,价钱也公道。
前半年,狗子淋着雨生了场小病,王墨到他家买过两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