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754)
温廷安淡淡扫了这些大金暗探一眼, 翛忽之间,明白了过来。
甫桑从漠北前往洛阳报信的时候,给大金暗探发觉了, 他们一路追剿而至, 赶巧遇到赶往漠北的她, 他们临时生出一计,意欲围剿住她,让她作为人质。
骤雨与乱刀齐齐扑朔而至,漠漠昏黑的空气当中,
温廷安倒也并不慌乱,震袖出剑,见招拆招。
搁放于畴昔, 以一挡十, 她是丝毫不成问题的,但搁放于时下的光景当中, 她一直挂念着温廷舜,整个人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解决了十余个暗探后,诸多暗探前仆后继,她的耐心渐渐磨灭殆尽,剑招也出现了一丝浮躁, 这就被暗探寻觅出了一个空子, 教他们有隙可钻。
正所谓『暗箭难防』,温廷安亦是中了这一招。
不过,她没有中箭, 那一柄软箭滑擦过了她的衣袍,贴着她的皮肤表面, 急急划掠而去,穿过重重雨幕,不偏不倚射中了黑树。
温廷安定了定神,明晰地看到那一株碧树,那被暗箭射中的地方,出现了一重浓郁的豁口。
暗箭上淬有剧毒!
那些暗探,杀不尽似的,以她为圆心,裹挟着煞气与尖刀,接踵而至。
温廷安与之交锋了数十回合,气力渐渐不敌,她想着,三十六策,逃为上策。
她根本不欲与金国暗探多有交锋,囫囵地缠斗几番,便是朝着前路疾驰而去。
哪承想,这些暗探,如跗骨之蛆、狗皮膏药一般,一路穷追不舍。
攻势还愈发强烈。
适时,一片汹涌的暴雨之中,温廷安被逼退至漯河河畔,她独身长伫于栈桥之上,身后是深渊般的滔滔河水,身前是穷追不舍的敌寇。
她身上披伤,退一步是深渊,前一步是遭罹刺杀的局面。
有那么一瞬间,温廷安觉得自己孤身赴漠北,乃是鲁莽之举。
但倘若重头来过的话,她一定是不会后悔的。
她仍旧会这般做。
眼看这些暗探气势汹汹而至,温廷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旋即做了一个决定,她转过身去,投身纵入了一片浩淼无垠的江河之中。
一众大金暗探,见状,俱是惊怔而住。
其他人为为首的头目,现在该怎么办。
暗探首领淡淡地看了一眼栈桥之下的景致。
水波澹澹,涛声轰烈。
那一道绯红的身影,不断地朝下跌坠,已然被淼淼漭漭的江河吞没。
暗探首领道:“温廷安坠了河,河水如此湍急,只怕九死一生。”
其他人仍旧有所疑虑,道:“这位大理寺少卿,其命格素来硬得很,不太可能轻易丧命,万一有人将她救下,那我们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首领一听,颇觉有理,遂是率人下去探赜。
奈何,他们抵达漯河的中下游,反倒遭致了伏击。
他们看到了一群少年。
首领眸瞳一缩,觉得这些人颇为眼熟,呢喃道:“九斋?”
这些伏击的少年,不是旁的,正是前来寻找温廷安下落的人。
沈云升,周廉,杨淳,吕祖迁,崔元昭。
五个少年,身怀一身绝学,四散开去镇压这些大金暗探,倒是丝毫不在话下。
不过,暗探首领是个狡猾的,当下便是想要去觅求救兵。
他施展轻功,意欲逃离。
讵料,下一息,一只苍老的手覆在了他的肩膊之上,暗探首领觳觫一滞,转眸一望,见是一位老叟,其人首戴乌色斗笠,身披蟹青蓑衣,面上长满雪色髭须,一双绿豆眼朝着他微微一笑。
暗探首领想要挣脱,但这位老叟轻描淡写地摁住他的肩膊,他悉身便是挣脱不得。
暗探首领没来由感到一阵恐慌,竟是感知到这位老者的功力,深不可测。
甚或是,他还能感受到一阵本能的恐惧。
老者朝着他龇牙咧嘴笑道:“小伙子走这般急做什么,你高空抛物,扔了个人到老夫的筏舟,打乱了老夫钓了大半日的鱼,你是不是得给了说法?”
暗探首领没有耐心与之周旋,想要拨暗刀,老者却全然快了他一步,顺走他的掌中袖刀,在手掌心上雍然地把玩着。
暗探首领太阳穴突突直跳,意欲施展拳脚功夫,甩开老叟,但招式总是被老叟拆开。
暗探首领无计可施,当下眸底掀起一抹决绝,意欲服毒自尽。
老叟疏淡地睇他一眼,嫌弃地啧一声,提溜起刺客的后衣襟,左手并起二指,直直戳住了暗探首领的脊梁骨。
暗探首领眸瞳怔然,缩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