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643)
温廷安佯怒,抻腕小幅度地捶了他的胸口,凝声道:“做甚么咬人?”
女郎本是无比愠怒的口吻,但她的嗓音,历经长夜温存过后,俨似于蜜饯饴糖之中浸裹过,叙话之时,声线的质地,就变得柔婉妩媚起来,甚或是,演变成一种勾魂摄魄的嗔。尤其是那种带着情绪的嗔词,犹若藤蔓上软趴趴的刺,刺扎在温廷舜的耳屏之中,无异于是猫遇上猫薄荷,心腔之上,旋即引发一场人间中毒。
温廷安还想再说什么,下一息,温廷舜偏过首,俯住邃眸,将她深吻,结实的臂膀缠在她藕白的胳膊处,修长匀直的指根撬开她的指缝,深入她的掌心腹地,两人十指紧偎相扣。
温廷安原是想要道出的话,此一刻变成了朦胧暗昧的『唔唔』声,片晌,他食髓知味地松开她,削薄的嘴唇,紧紧蹭抵她的耳根,呵出一缕灼燥的气息,一字一顿地哑声道:“不准回去。”
温廷安乜斜身上人一眼,眨了眨无辜的水眸,笑问:“为何?”
——她竟是还笑的出来。
温廷舜喉结紧了一紧,撂起胳膊扳正她的娇靥,让她直视着他。
男子的力道变得有些强硬,一股颇具压迫感与侵略性的气势,铺天盖地掩罩下来,将她封锁得严严实实。
温廷安显著地怔然了一会儿,温廷舜的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痴狂、贪妄,并及浓烈的占有欲,此些情愫,构铸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敛不入一丝一毫的光线,他深邃的瞳仁之中,广袤高旷得像是一座深海,但在这般广大的深海之中,仅是倒映着一个渺小的她。
温廷舜嘶哑的嗓音,质地凉冽,却灼伤了她的胸口:“就算离开的话,也务必带我离开。”
这是出乎女郎意料的一次回答。
以温廷安对温廷舜的了解,他有极其浓烈的控制欲与占有欲,他发觉她有了回家的时机,一定会想方设法挽留住她,或是泯灭掉她回家的法子,好让她待在他身边。
但时下,温廷舜并没有这样做。
男子深埋在她的颈间,使劲地蹭抵那娇弱的皮肤,或用鼻翼深嗅她鬓角下的发丝,似是想要她即刻点首说『好』。
温廷安心中添了一些震动,震动还并不轻,她轻抚住温廷安的后脑勺,纤细的指根深入他的发丝,轻拢慢捻地耙梳着,淡声道:“看你表现罢,表现好,酌情带你回去。”
哪承想,温廷舜似乎误解她的意思,当下将被褥往彼此身上一罩,两人旋即滚成了一道圆,俄延少顷,臻至一种身心合一的境界。
“这般表现,如何?”身上那一匹狼毫不餍足,在犁耘的过程之中,不断征求她的意见。
温廷安鬓角晕湿,身下的枕褥簟席与衣衫帛带,逐渐教淋漓汗水浸漉,她攥紧近前的曼帘纱帐,在半昏半昧的氛围之中,意识被交缠得支离破碎。她蓦然觉得,他分明知晓她所说的『表现』,绝非房事,但他有意这般做,分明是看到她在这一方面的生涩与稚拙,所以才大肆欺弄她的罢,偏偏她还无法生气。
晌久,温廷安终于松口道:“带你回去,自然是可以的,不过——”
在男子邃眸沉黯的注视之下,她拂袖伸出一截藕臂,静缓地摩挲着他的面庞,行将天明时的一缕曙色,从漏窗外偏略地斜射过来,镀在他面庞,显出一种险峻的轮廓,她问:“你能放下这里的一切么?”
哪承想,温廷舜不答反问:“你呢,你能放下此处的一切么?”
这般轻描淡写的一问,倒将温廷安问住了。
在前世时,她已然三十岁了,在体质内待了近十年,虽干着旱涝保收的职业,端铁饭碗,亦契合父母的期待,但……她总觉自己的生活缺了些什么。
生活过得太过稳定,日复一日,人就变得有些麻木不仁,尤其是到了一定的年龄,免不了被催婚与相亲,这或是人生到了某个阶段,俗世总会有诸多的声音,来给予一种特定的责任。在温廷安这个阶段,就是成家生子的责任。她参加过几次相亲局,但经历委实算不上愉快,对方像是看货架上的商品看着她,询问她各种非常冒犯的问题,场面非常尴尬,她窘迫得悉身痉挛,恨不得想要逃离。
穿书前,温廷安还在被父母催促着,赶赴一场相亲局,对方同她一样,是个公务员,家里阔绰,不仅车房皆俱,祖上还蓄有不少田产,但温廷安看着对方提供的一组照片,陷入了沉思,对方是个非常听母亲话的人,哪怕是提供相亲照,母亲皆是端坐在他身旁,仿佛是在宣誓一种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