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395)
目下,就剩下长房里的大少爷与二少爷名次未晓,众人皆在翘首以待。
温廷安很在意温廷舜的名次,她知晓他一定会考得很好,但就怕太子会给他穿小鞋。
少时,她听到一阵马蹄声碎,有位报录官骑着红鬃烈马入府而来,身披彩绸,呈上金粉帖子,唱念了一个贺词,说是贺喜温廷舜考中了第二。
——这可不是一甲的榜眼么?
整座崇国公府,刹那间上下俱是轰动一片,温青松红光满面,温廷舜被请出去,接过了那份名帖,且被众人簇拥着,那位唱念官也喜滋滋地留下用午膳,府内氛围极好,庶几如沸反盈天。
都报到了温廷舜,却仍未有温廷安的影子,濯绣院的女眷不由有些忧心忡忡,吕氏多少也开始坐卧难安,刘姨娘在旁一面给温画眉绣着衣裳,一面道,“考不上的话也不打紧,那句话怎的说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这话是有些道理在的,但搁放在此情此景当中,也就有些不大中听了。
吕氏不着痕迹地剜刘氏一眼,刘氏一噎,霎时收了声,闷头绣衣裳去了。
温廷凉大摇大摆踱入濯绣院,跟个神气的大爷似的,行至温廷安的拔步榻前,从她近前的瓜盆里捻出了一枚柿子糖吃,“长兄,你的名次应该在我之后,”咀嚼下去,轻轻喟叹了声,“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温廷安波澜不惊,心里想,考不上也罢了,她甚至心存一丝侥幸,她考不上那么高的名次,应当也不会引起太子的瞩目了。
正思忖间,倏见崇国公府外一阵汹涌的马蹄声碎,三匹红鬃烈马齐驱并进,为首一人除了黄归衷还能是谁,其他两位也都是翰林院的学士。
黄归衷行至温青松近前,“恭贺贵家大少爷温廷安考中第一!”
第一,那不就是状元么?!
一时之间,举府岑寂如谜,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温青松有些不可置信,看向了慢慢饮茶的温善晋,“黄学士方才说了甚么?”
温善晋饮下清茶,笑着说:“说廷安是咱们的第一位状元郎。”
一语掀起千层浪,崇国公府跟炸了锅似的,人人喜色盈面,原本还在宽慰温廷安的温廷凉,听到这则消息,一下子就傻了眼,什么,状元?
温廷安居然考了第一?!
这,这怎么可能?!
最看好的温廷舜,考了第二,这温廷安,居然更胜一筹,考了头甲?!
怔神间,温廷安已经被一众亢奋又欣喜女眷紧紧簇拥,一径地拥了出去,这是登科状元郎,这一回,可真真给温家长脸了!
刘氏看到此景,手掌里的绣花针拿不稳了,不慎跌坠在了地面上。
枉她重活一世,终究是算错了。
第124章
弱柳鸦啼, 桐花半亩,静锁一庭稠雨。洒空阶,夜阑未休, 时有侍婢在修剪西窗烛火。
温廷安成了今岁的状元郎, 兹事如一张泄了火的纸, 很快传遍全洛阳城,在崇国公府内更是极为轰动,温家祖上三辈虽都是读书人,任职朝中大官, 但从未出过状元郎,温廷安是刷新了前所未有的历史记录啊!温青松笑得眉不见眼,家中出了一位状元郎,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这几日前来拜谒温家的宾客,可谓是络绎不绝, 关系亲近的亦或是不亲近的,全都争先恐后地送礼来了。
十年寒窗苦读, 一举成名天下知,可不如是?
更何况,温廷安在此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在全洛阳城的京眷眼中,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想当初, 她说要去族学读书的时候,府里府外有不少人是看着她的笑话的,这个连乡试都交白卷的人, 怎么可能会高中呢?
没成想,温廷安竟是真的高中了, 还考了个头甲,成为了风光无量的状元郎!
所有人看温廷安的眼神,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畴昔的轻蔑、鄙夷、藐视,全都消弭于无形,取而代之地是,钦佩、仰慕、另眼相待。
其中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赢了钱的温廷猷,在所有人都押了温廷舜的情状之下,他反其道而行之,押温廷安,也不是抱着想要银赢钱的心思,只不过他是想要安慰长兄,他觉得长兄是个潜力股,既然没有人看好她,那么他就看好她罢,赌钱这件事,还被母亲训斥了好一通呢。
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他赢了个盆满钵满。
他果真是蹭到了长兄的气运,明年一定是会考好的!
温廷安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一些突然冒出头来的、同她洋装热络的亲戚,便拿着王冕买来的状纸名册,细细探看,她想要去看九斋各人的排名,这大抵也是她的一个通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