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320)
魏耷问出了不止一人的困惑。
温廷舜的唇畔处浮起了一丝极淡的浅笑,对众人道:“若是没有其他的道路,那你们觉得,我是从何处出现的呢?”
温廷舜这一问,可将众人都齐齐问住了。
是了,若是温廷舜没有走钟、云所走的那一条洞道,那么,他是从何处出现的呢?
方才,众人只顾着温廷舜能及时出现,却是忘却了他是从什么道路潜伏入内的。
但现在也没有问的时间了。
时间委实过于紧迫。
温廷舜对众人道:“你们跟我来便晓得了。”
当成百上千的火光,一举照亮了隧洞底下,阵仗极大的槖槖靴声,停驻在了隧洞的底下,云督头原是信誓旦旦的,但扫了眼前的情状一眼,仅是一眼,悉身的血液凝冻在了此一刻,整个人都懵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隧洞之下,居然连一道人影都没有!
钟伯清横眉冷扫着这一切,吩咐左右的随扈上前细细搜寻摸查了一番,俄而,随扈们驱前稽首道:“尚书爷容禀,这个洞已然是尽头了,卑职翻遍了整座洞底,四处并无可藏身的所在。”
钟伯清阴鸷的眸底,生出了一丝微澜。
活生生的四个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
钟伯清容色沉鸷,颇觉兹事极有蹊跷,遂命麾下精锐,又将整一个隧洞彻底翻遍,可一众兵丁仍旧是遍寻无获,这个隧洞的尽处是被巨石堵着了的死路,根本是行不通的,而四遭,皆是崎岖嶙峋的石壁,亦是毫无可供藏身的地方,循照常理,在有重兵把守的情状之下,莫说是四个大活人了,就连只蚂蚱都逃不出去。
既是如此,这四位少年便是不可能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才是。
这未免太教人匪夷所思,情状怎么如此诡谲?
云督头亦是自个儿搜寻了一遭,愣是连半道人影都没见着,不过,他倒是发现了栖住过的痕迹,诸如地面上有凌乱的履痕,濡腻的泥渍,以及乱溅在碎石上的零星血污,种种的迹象,均是在佐证着一桩实情,那些被掩埋在隧洞底下的人,确乎尚还苟活于世,所谓的冤魂,所谓的闹鬼一说,究其不过是这些人在暗中捣鬼。
云督头执着火把,踅回来对钟伯清纳罕地道,“尚书爷,这隧洞里头有窝藏过的诸种痕迹,那些劳役确乎是命大,没死成,但若是想逃出这隧洞之外的,便是难如上青天,外边有您的兵力在严防死守着,但凡他们有个风吹草动,势必便会被活捉,他们不会这么没眼力见,贸然出洞。
可是,在目下的光景之中,这隧洞里头可是没人呐,这些人并不在此处,也不可能贸然逃出隧洞之外,这便好生古怪了!”
云督头说着,忍不住哆嗦了一番,战战兢兢地道:“尚书爷,您说说,这些贼人能藏在何处呢?”
钟伯清淡扫了隧洞一眼,徐行前驱,右手的指腹轻拢慢捻地叩击在了石壁的崎石之上,他一面躬自丈量着这些石壁,一面凝声说道:“在我们赶到之前,他们一定是逃了,但至于具体是如何逃脱的,循我所见,这一处石洞之中,一定藏有另外一条密道,倘若没有密道的话,那些乳臭未干的小鬼,根本不可能顺遂地逃脱出去,毕竟,我们堵着了唯一通往外界的洞道,他们要想逃出去,只能走我们所走的那一条路,但他们没有走,这便是意味着,他们定然是从另外一条路逃走的。”
云督头细细忖量了钟伯清的这一席话,觉其说得有理,刨除了隧洞底下藏人的可能,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有且只有一个——那便是这个隧洞底下,还另藏有一个密道。
少年们便是从密道当中潜逃出去的。
一抹凛色纵过了钟伯清的鹰眸,他自袖袂之中,疾然拨出了一柄三尺之长的云头斩刀,在橘黄烈火的照彻之下,刀身泛着殷亮如雪的光芒,只见钟伯清略微掂了掂刀柄,走了一记震腕抬肘,一抹煞人的冷寒罡气,倏然沿着刀身径直往前,照定了那些石壁直扑过去。
接下来,教人惊掉了舌桥的一幕出现了,原是是呈绝路之势的洞壁,在刀罡的催迫之下,竟是如岌岌可危的楼宇一般,轰然坍塌沉陷,一个五尺之高的隧洞,出现在了绝路背后,此番此景,可谓是应证了「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一番话。
众兵卒见状,皆是一片哗然,目露惊异之色。
这个隧洞似乎是早就挖好的,不像是临时费三两下功夫,就能掘出来的,钟伯清眉心紧紧地蹙起来,敛袖收刀,俯近身躯,聚精会神地审视了一遭,晌久才道:“这一处隧洞,应当是先前那些个老劳役,在濒死前搜掘出来的,他们的掘功极是娴熟,一看恰是训练有素的,而那些少年,饶是伪装得再好,但并非专业的劳役,短短的数日里,自不可能会挖掘出一条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