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109)
吕氏很满意温廷安这般做法,檀红是个识得眼色的,忙去通禀刘氏去了,及至晚膳,刘氏便领着温画眉来至濯绣院,温画眉应是被训斥教导过,低眉顺眼,乖驯地唤了温廷安一声『长兄』,一言一行比畴昔要规矩得多,但温廷安也看出她眸底的不情愿。
温善晋和温廷舜也来了,后者是被前者敦促过,坐在温廷安身旁,容色极淡,身量挺得极直,吃相也是极优雅的,温画眉对这位二哥很是崇仰,二哥不仅长得很峻峭,课业也是最好的,席间,她一直寻着各种由头跟他说话。
温廷舜虽对温廷安冷淡了些,对屋中女眷态度却是温雅有礼,不算有问必答,但算是有问必应。温画眉受宠若惊,遂是寻他说话寻得更勤了些,刘氏在一旁时而训斥她几句,但并未强阻。
奈何,这对母女俱是忽略了温廷舜眸底里一丝不耐与恹然。
温廷安明显看出了端倪,刘氏来濯绣院,应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吃席是幌子,借温画眉拉拢温廷舜才是真,毕竟谁都知晓温廷舜很可能是未来名登一甲的进士。若是讨好了温廷舜,温画眉未来几年的婚事,也不愁嫁个好良婿。
果不其然,回闺苑洗漱时,她听檀红咬耳朵说,刚刚听刘氏院子的贴身丫鬟说漏了嘴,这个刘氏两日前早就给温廷舜做了一对护套,用得是上好的织金面料,绣工也是费了诸多心思的,但文景院没有收,刘氏遣婢子三顾文景院,温廷舜俱是冷然拒之。刘氏也并不恼然,反而新购置了帛料做了一对新护套,转而送给了濯绣院。
“大少爷,奴婢就说这个刘姨娘没安好心,给您送护套,摆明儿是在轻贱您,看不起您呢,拿着二少爷不用的边角料,行头一换,就称作孝敬您了!”瓷青听至此处,也气得不行。
温廷安有些惑意,在原书,刘氏其实对温廷舜没这般殷勤迎合,毕竟嫡庶有别,刘氏是并非良籍,一生所愿不过是妾抬妻,亦愿温画眉攀上高枝儿,原书里的刘氏频献殷勤的人当是原主,而非温廷舜。
这是温廷安理不清的疑绪之一。
总感觉刘氏似是提前知晓了什么事,见风使舵,转首另寻靠山一般,她到底是知晓了什么,才去巴结温廷舜?
不过,刘氏的事先要放一放,明日的升舍试为当务之急。赶巧,陈嬷嬷挽帘来唤她:“大少爷,大老爷正寻您呢。”
估摸着是明日是升舍试,有几句话意欲提点她一二罢,温廷安披上了一件薄氅,去了一趟药坊,寻温善晋取经去。
后院药坊。
温善晋拉着竹葵扇,悠悠然坐在太师椅上,端着半碗玄浊的药液,温廷安来至门槛处,便是撞见这般一副情状,印象之中,父亲除了上值,其余的光景是与膏药为侣,周身总萦绕着浓郁的药香,但细瞅他的眉眸,却没沉疴的病气,与之接触的这数日,也没见他彻夜害咳。
温廷安看着他掌间的药液数秒,眸露疑窦,温善晋笑了笑,起身朝着她走了过来:“盯着这一碗中药这般久,可是馋了?不若这碗药便送你了。”
温善晋眸露惋惜之意,但手疾眼快,一抬掌,揪住了温廷安的后颈,那一碗药逼着她下颔一抬,教她囫囵地灌了下去!
温廷安甚至都未反应过来,唇齿之间俱是腥郁苦涩的气息,紧接着剧烈地捂着胸口,咳嗽了数声。
温廷安不解温善晋为何会这般做,只听温善晋漫不经心地道:“新炼的长生丹,滋味如何?”
温廷安指腹拭了拭唇角,道:“很苦。”
温善晋压低嗓音,面容浸泡在阴影之中:“苦才好,才能救你明日的命。”
温廷安眸子瞠住,身子一僵:“此话何意?”
父亲可是指明日媵王入城之事么?
在原书的剧情之中,升舍试这一日,媵王进入京畿一带,原主可没有被温善晋强迫灌药。不过,原主这日去了西廊坊下瓦一座寰云赌坊聚赌,赶巧回府途中碰上了闹事的士子,巡检司与殿前司前来镇压暴民,结果双方起了冲突,陆执麾下有几位兵卒被士子们打死了,陆执大怒,放了玄弩,原主不慎误伤,偏巧那玄弩之上淬了剧毒,此一劫庶几送走了原主的小半条命。
温廷安原以为自己走上科举之路,可避免赌坊巷战。
殊不知,温善晋却说她翌日怕有性命之虞。
温善晋又当回事如何知晓她会遭劫一事?
“今日下朝,阮卿同我写了一封密信,说翌日媵王进城后,士子必当聚众衅事,矛头直指温家,负责镇压暴民的禁军,会有负责刺杀你的细作,你若一死,更会激化士人对温家的矛盾,也会加剧天子对元祐旧案的抵触,庞家一直看准了这样的时机,嘱咐我多为提防。探子说了淬在弩-机上的毒,阮卿寻人酿制了解药,我刚刚命你服下,可让你性命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