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诗诗点头,“外公你说得对,那我们把这些东西搬走吧!不能便宜他。”
陈怀叙摇了摇头,“不必了,你的三十六条腿的木材我已经凑的差不多了,这些旧的已经脏了就没必要搬了,搬了也没用,直接砸了吧!”
砸了是个挺好的办法,可是,纪诗诗却看着这些家具面露不舍。
她娘的这些嫁妆全是她外公辛辛苦苦准备的,是她外公拳拳一片爱女之心,砸掉太可惜了,纪诗诗舍不得。
犹豫了一会儿后,纪诗诗提出了一个建议,“外公,我不想砸,要不我们送人吧!”
“也行,”陈怀叙没什么意见。
纪诗诗就先去把她行李收拾好,在这个家待了十八年,她的东西却少得可怜,仅有的两件衣服全是补丁,袜子也破了洞,棉被更是硬的像石头似的,一点都不保暖。
这些东西完全没法用了,纪诗诗本来想全部扔掉,但想到这个年代提倡节俭,她还是稍微挑了几个能入眼的留着。
眨个眼的功夫,到下班时间了。
纪诗诗直接去牛大婶家,问她,“婶子,我娘的嫁妆不要了,是一些橱柜碗柜,你要不要?”
牛大婶平时可没少帮纪诗诗说话,所以要送家具,纪诗诗第一个想到了她。
“为什么不要了?”牛大婶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一头雾水。
纪诗诗就把断绝关系的事情说了一遍,牛大婶听了后大喜,“你这次做的可真对,跟着你外公可比在你家这个火坑好多了,婶子支持你。”
“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没娘家人撑腰,我以前和你娘关系好的很,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娘家人,要是被人欺负你尽管回来找我,我一定领着你大牛二牛哥们去帮你。”
纪诗诗笑了笑,心道,欺负她,做梦还差不多。
不过,牛大婶这份心是好的,纪诗诗真心向她说了声“谢谢婶子。”
搬家具一个人可搬不动,牛大婶直接叫上了她三个虎背熊腰的儿子。
大牛二牛三牛都是干活的好手,完全不用纪诗诗出马,他们三下五除二就将橱柜碗柜里的东西腾出来,往家里倒腾。
然后就遇上了回家的吴织衣!
用了十来年的家什,就是化成灰吴织衣也认得出来。
她立马炸了,“你们干什么搬我家的东西,给我住手。”
吴织衣的声音高的能震破楼顶,纪诗诗听到了,立马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说:“吴同志,你要不要脸,这些可都是我娘的嫁妆,什么时候成你的东西了?”
嫁妆,这些居然是那个短命鬼的东西。
吴织衣眼里差点喷出火,“你娘的嫁妆又怎么样?我养你这么多年,连几件家什都不能用吗?你把它们全部送人,是不打算在这个家待下去了吗?”
“对呀!”纪诗诗双手抱胸,笑意冉冉,“我和纪同志已经断绝关系了,以后就不用看到我了,你应该很开心吧!”
吴织衣头晕目眩,她开心……个屁呀!
好不容易把纪诗诗养到能收聘礼钱的时候,结果她居然要跑。
现在的聘礼起码要上百块,这岂不是代表她损失了一百块钱,这亏大发了呀!
还不知道纪诗诗得到两百块的吴织衣心痛的快窒息了,喘着粗气说:“我……我不同意。”
牛大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呵!吴织衣,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你就是个后娘而已,诗诗和她爹的事能轮得到你管?”
“大牛二牛,别管她,赶紧搬了咱们好吃午饭。”
大牛二牛气势如虹,仅说了一个“好”,再加上蛮牛似的视线,就把吴织衣逼到了角落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接着,亲眼看着大牛二牛把她平时当宝贝似的家具全部搬走,吴织衣越来越心疼,到最后差点昏过去。
筒子楼里的其他人见闹的这么大,就有人忍不住问缘由。
牛大婶就趁机把纪家根干的事宣扬了一波,知道事情原委,大家顿时觉得纪家根不是人,纪诗诗做得对。
不过十多分钟,纪家就像是土匪进村似的,好的家具全被搜刮一空,只留下满地狼藉。
吴织衣看到这幅场景,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然而,这才刚开始,更让她难过的在后面。
等纪家根回来后,她还没来得及告纪诗诗的状,就听到纪家根说他不仅被调到染坊车间当学徒工,他们现在的住的房子也要收回去。
当初厂里是看着纪诗诗娘的份上才给纪家根分了好房,结果纪家根对纪诗诗一点都不好,还和纪诗诗断绝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