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老丈人当着厂长的面又打又骂,纪家根的脸青白交加。
他也没感到愧疚,反而更加怨恨,“关我什么事,纪诗诗没和我打个招呼,我怎么知道她去了你家?”
“你继女知道。”
短短五个字,将纪家根的嘴彻底堵住了。
胡厂长也看明白了,摇着头失望的说:“纪家根,我觉得老人家骂的很对,你是真没脑子啊!别人家遇上这种事都是藏着掖着,恨不得没人发现,就你聪明,闹的满城风雨,你是真不怕丢脸呐!”
说到最后,胡厂长气得拍了好几下桌子。
胡厂长的话可比陈怀叙管用一万倍,纪家根面色如土,想解释,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他只憋出一句,“我向大家解释清楚就行。”
“呵!”
胡厂长冷笑一声,“你是把我当孩子骗吗?现在外面人人都知道,你这个当爹的亲口说孩子跟人跑了,如今再解释又有什么用?”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喜欢恶意揣测别人的人,没影的事都能说出三分,像纪家这种亲爹盖棺定论的,事后就是把嘴皮子都说秃噜皮了,也不会有多少人信了。
总之一句话,那就是纪诗诗的名声已经洗不清了,在周围这一带估计想嫁出去也难了。
纪诗诗倒是不在乎这一点,但利用这个机会摆脱纪家根还是不错的。
于是纪诗诗用“嘤嘤嘤”绝望的哭了出来,提醒胡厂长他还在。
陈怀叙也凄凄惨惨的抹着泪,拍着纪诗诗的手说:“孩子别怕,要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外公陪你死,我们老两口陪着你一起去找你娘,和你娘团聚。”
胡厂长眼皮子一跳,很想给刚才的自己一嘴巴子。
叫你嘴快,叫你没脑子,怎么就把实话说出来了呢!
胡厂长赶紧找补,“老人家,你可万万不能这么想,诗诗可是你闺女唯一的血脉了,你可不能带着孩子干傻事。而且你放心,我们厂一定会帮你们解释清楚的,我这就让纪家根去广播站把事实说出来。”
“厂长……”纪家根一脸不情愿。
“闭嘴,”胡厂长一脸杀气,“你再啰嗦就给我滚,我们厂要不起你这种人。而且由于你一而再再而三给厂里抹黑,今天之后你就调到染坊车间去当学徒工,什么时候悔改了什么时候再回原来的车间。”
染坊车间,那可是全厂最累最苦的地方,关键工资还低,他去了会累死的。
纪家根不寒而栗,终于忍不住求饶了。
“厂长,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改,求你别让我去染坊车间。”
“而且,当初我其实只是气急了随口一说,我真没想到那些人会传得满天飞,”纪家根说着还有点委屈,觉得自己真冤枉。
胡厂长完全不像搭理这种蠢货,阴测测道:“别逼我开除你。”
这是没得商量了,纪家根脸色灰败,差点没站稳。
陈怀叙看了一点都不开心,因为伤害已经造成了,纪家根就是以死谢罪也没用了。
心如死灰的陈怀叙对胡厂长鞠了一个躬,真诚的说:“尝尝,谢谢你的帮忙,但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我想请你做个见证,让我外孙女和纪家根断绝关系。”
“我不答应,”纪家根咬牙恨齿,眼神阴沉无比。
纪诗诗把他坑成这样想拍拍屁股走人,不可能。
胡厂长也不太赞同,“老人家,这要是断绝了关系,以后你外孙女一个人会过得很艰难的。”
陈怀叙苦笑,“再怎么苦也比现在好,纪家根第一次想把孩子卖了,第二次毁了孩子,如果再来第三次,我恐怕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胡厂长:……
仔细想了想,貌似老人家是对的。
就纪家根这种爹,有还不如没有。
胡厂长意味深长看了看纪家根,摩挲着已经有点褪色的茶缸没有说话。
但纪家根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他总觉得,要是不答应的话,他以后的日子会很惨。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纪家根差点呕出一口老血,考虑再三后,还是同意了。
就是断绝关系,他也有法子收拾纪诗诗,可要是得罪了胡厂长,他说不定一辈子都要在染坊当学徒工了。
于是,由胡厂长当见证人,字据一式三份,纪诗诗和纪家根正式断绝了关系。
终于达成了目地,纪诗诗差点开心的笑了出来。
虽然这份字据根本没有法律效应,却起码能让纪诗诗清静很长一段时间了。
事实上,纪诗诗更想过继,一劳永逸。
可是,她只有外公外婆两个亲人,要是过继回去,她的户口就会变成农村的,那样就不好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