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子那样的人物,还是逐渐消失在众人记忆中。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的辉煌终究会逐渐暗淡,一茬又一茬的青年才俊不断冒出来。
——而这是他们所有人都很难接受的,便是想想都会觉得神伤。
少年意气,桀骜张扬,如何能接受?
于是,有人忍不住问:“容世子,那与你刚刚说开福禄轩有何关系?”
容昭看向他,眼底带着:不错,问得好,很上道,比专业托还好!
但脸上,她笑容浅淡:“我刚刚已经说过,我给多少人带来改变,便在这个时代,留下多大的痕迹。我会老去,我会失去名声,但只要福禄庄、福禄轩还在,自助餐还有人吃,我的痕迹就还在。”
众人再次怔住,随即明白过来。
福禄庄和福禄轩都是很好的经营模式,而容昭显然想要它们一直开下去,流传千古,那么,容昭与四大亲王,都会伴着福禄轩一直流传下去。
便是因为战乱或是什么,福禄庄、福禄轩倒闭了,只要“承办宴席”“自助餐”模式还在,容昭的痕迹也都还在!
这是真真切切的痕迹,而不是虚无缥缈的赞扬名声。
顿时,众人眼中便有了些羡慕色彩。
容昭说的这个观点,非常容易瘙到这群年轻世家公子的心尖,先让他们悲伤、担忧,进而使得他们祈求改变,试图挣扎。
容昭轻笑:“所以,你们看它是生意,觉得我经商是不务正道,可谁知道,究竟什么才是正道?”
“容昭只能看到,我的福禄庄每晚外面都有百姓围观烟花,我的福禄轩每日都被人热议,是许多食客向往的地方。”
“今日只在京城,明日还有临府,他日还有大雁朝的所有城池,甚至是邻国。”
“我左右不了历史长河,能在这个时代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容昭便觉得,我这一粒沙,值得了。”
她说完,现场是久久的沉默。
容昭留下痕迹了吗?
当然,她在百姓中的名声比在场所有人都高。
她出来活动不过几个月,便有人称她是“京城三杰”。
说起另外“双杰”,大抵只能讲讲他们容貌有多出众,他们气质有多好,他们一个是荣亲王府二公子,一个是愉亲王府世子。
至于他们的才学,能欣赏的又有多少?
反倒不如容昭,据传,今日所有新入京城的人,当先知道的便是“福禄轩”与安庆王世子容昭。
她是在经商,可她的成果斐然。
就如她所说,这是她在这个世界刻画的痕迹!
如今还只是比他们名气大些,热议的人多些,未来呢?
她找准了方向准备努力,而他们却在原地踏步,不思进取。
当他们一起消失在历史长河之后呢?
甚至再反问自己一句:你对这个世界做出了什么贡献?
这话若是去问百姓,他们只会觉得你脑子有问题,可这里是一群世家公子,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是物质满足的官二代,是不甘平庸的青年才俊!
——这一刻,他们对容昭的羡慕达到了顶峰。
裴承诀与裴关山沉默了。
在此刻,他们在想,自己能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如何能让百姓们口中也常常念及自己的名字?
是当官利国利民?还是著书留墨?
也有人想,要不像容昭一样,做一门声名远扬的生意?
当然,这其中也有狡猾的,比如刚刚反问容昭那人,此时他又问了:“福禄轩是容世子与四大亲王的产业,那福禄庄可以像福禄轩那样入股吗?要不然我投些钱,加入一个?”
众人:“?”
容昭:“……”这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张长言原本听得云山雾水,此时直接蹦起来:“不可以!”
谁说福禄庄没人入股呢?
他就是呀!!
这福禄庄已经被他插手,谁还敢来搅他的好事?
张长言直接炸了。
在场人十分诧异,显然没想到他为何如此生气?
容昭不理张三,看向那人,含笑问道:“这位公子是……”
裴承诀身体靠近容昭,给她介绍:“此人是大理寺少卿之子,关梦生。”
容昭仔细打量他,这是一个长得很普通的年轻人,不到二十的样子,一张普通到几乎随时可以淹没人海的脸。
但却有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里面带着狡黠。
容昭含笑抬手:“关兄。”
显然,她非常欣赏这个“机灵鬼”关梦生。
关梦生也抬手见礼:“容世子,早就听闻世子名声,十分想要结识世子。”
顿了顿,他又问:“刚刚我的提议世子觉得如何?需要多少钱,梦生绝不迟疑!”
容昭还没说话,原本缩在角落的张长言再次跳脚,几步上前:“福禄庄已经是容昭的产业,你若是想做什么,自己做去呀,摘人家现成桃子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