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日,容昭收到消息,京城异动。
这个时间,崔云词等人早就被押解回了京,审问结果已经出来。
而赵瑜快马加鞭,已经带着证据入京。
有异动,实在正常。
九月十二日,容昭入京。
整个京城都变得十分宁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平静之下,处处诡异。
她直接回了安庆王府。
容屏没想到她这个时候回来,站起来,急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知道如今京中形势吗?!”
他还以为容昭会在事情结束之后再回来,怎现在就突然回来了?!
容昭摇摇头:“我回来的很低调。”
“再低调也不可能没人发现,现在谁不是绷紧的弦?”容屏急得不行,恨不得再把她推出京。
容昭笑了笑:“就是因为都绷紧了弦,所以没人会轻举妄动,此时此刻,反而没人顾及我,皇上都不会召我进宫的。”
现在谁管她这个太子太傅?
得先把太子确定出来!
若非是搅入这场风波中的人,比如鹿王党、崔家、张家、赵家等等,其他人都已经顾不上。
现在局势紧张,她反而没什么危险。
虽说她在明州坏了鹿王的事,但鹿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绝对没空来针对她。
她在民间有些名声,这个时候她出事,绝对影响不小。
所以,她反倒是安全。
容屏并未放松,反而更加急切,压低声音:“阿昭!前日皇上就已经昏厥不醒,这两日鹿王日日入宫!”
容昭:“他若是登基,我无论在哪儿都跑不掉。”
顿了顿,她道:“况且,我能跑,你们呢?京城既然要乱,我就更该回来,坐镇安庆王府。”
容屏一怔。
半晌,他长叹口气:“终究是我们拖累了你。”
容昭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他:“京城如今到底什么情况?张家呢?”
容屏赶忙解释:“崔云词和韩昌被押解入京,直接关进了大理寺,交由关大人审问,这些人可真是胆大,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皇上精神状态不好,鹿王施压,所以审问结果一直没有流出,但百官私下都已经清楚,鹿王党最近很是躁动不安。”
“张二尸体入京后,张丞相被气得吐血,当场晕厥,第二日才醒来,便与张长知一起进宫,求见皇上。”
容昭:“见到了吗?”
容屏点点头:“鹿王挡了两次,但永明帝醒后,还是见到了,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永明帝为张二加封,风光下葬。”
“如今呢?”
“前日皇上晕迷不醒,所有官员都入了宫,这两日都没有出来。”容屏神情忐忑。
容昭声音笃定:“是鹿王和朝臣在博弈。”
容屏叹气:“对,朝臣有张丞相为首,与鹿王党形成对立,张丞相说是招安王与谨王回京,鹿王说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同意。”
张二出了事,张丞相未必支持谁,但一定不支持鹿王。
一切都在预料当中,容昭点点头。
容屏不解:“安王没有旨意不能回来,谨王为什么不回来?”
容昭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道:“回来未必是好。”
容屏更加不解:“可若是不回来,万一鹿王登基……”
顿了顿,他又道:“算了,这不是安庆王府该操心的,现在只希望鹿王不要是储君,希望皇上早日醒来。”
鹿王恶行,容屏再清楚不过。
说完,他看向容昭:“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快去换衣服洗漱,这趟明州行真是吃了大苦,瘦成了这样。”
他十分心疼,赶紧让人准备东西。
容昭也有些疲惫,去洗漱准备休息。
然而——
她刚刚洗漱完,还没躺下,便又有消息送来。
“什么?皇上醒了,下旨招安王和谨王入京?”容屏一喜。
容昭披着衣服,却皱紧了眉头。
容屏见此,一怔,有些茫然:“为何皱眉?这不是好事吗?皇上醒了,等安王和谨王回京,鹿王就无法像如今这般,只手遮天。”
容昭问:“从这里到明州,到寻州,一来一回,要多久?”
她抿了抿唇,又道:“而这个时间,父亲觉得鹿王会坐以待毙吗?”
崔云词和韩昌还在大理寺压着。
赵瑜也带了证据回来。
只要一道旨意,随时能要鹿王的命!
——这是证据确凿的死罪。
永明帝以前保鹿王,那是因为要鹿王活着,如今,他不会要鹿王活着。
容屏心中有了个猜测,大惊失色。
容昭吩咐:“来人,将安庆王府的人叫回来,关上大门,若非必要,不许进出。”
“是!”
这样做的不仅安庆王府,所有谨慎的人都已经提前做准备,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