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昭含笑,“谢过诸位不怪罪,还如此关心我。”
她眉目含笑,众位公子立刻移开视线,又不好意思了,耳根微红。
“怎能怪罪?我们只有崇拜。”
“是呀,世子之才,不在男女,便是我们都不及世子。”
“三品大员的女子……容大人定会载入史册。”
……
张长行像是想到什么,皱了皱眉,看向她:“容昭,此事到现在还没完,还应当要皇上亲口承认,百官接受,否则往后几年,可能会翻旧账。”
裴承诀点点头,眼神担忧:“对,这件事还得放到明面上来。”
现在大家都当成无事发生,可还远远不够。
一定要将这件事放在台面上,否则,过些年,随时可能旧事重提。
只有现在所有人都承认,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众人又担忧了起来,七嘴八舌出着主意。
容昭和往常一样,始终含笑听着。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众人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也不能再继续。
容昭站起来,“诸位,那昭就先行离开了。”
“容世子慢走。”众人忙道。
此时此刻,他们庆幸容昭是“容世子”,倒是不用换称呼,否则就太别扭了。
裴承诀带头送容昭。
张长言坠在后面,一脸恍惚。
他们都要走出雅间门了,他才猛地惊醒,拔高声音:“你竟然真是女子?!”
众人:“……”
关梦生无语:“张三公子,你这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张长言不理会他。
他几步走到容昭面前,又不敢太靠近,踌躇不前。
他的表情更是古怪,似悲似喜,半响才瞪着容昭,嗷了一嗓子——
“容昭!你把我害得好惨啊!”
嚎完,张长言一溜烟跑了。
容昭:“?”
她一脸疑惑:“张三这是怎么了?”
裴承诀大概知道,微微笑:“不用管他,你且早些回去休息,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容昭点头,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她在京城众公子的目送中,上了安庆王府的马车,离开茶楼。
原本,世家子们神情依旧恍惚。
“容世子竟然是女子,我往日竟是眼瞎,没看出来。”
“可不是,我还嫉妒她比我得女郎青睐呢。”
“容世子真好看……”
“你再掐掐我,我还觉得不真实,我竟与如此奇女子相识一场!三生有幸啊。”
……
裴承诀回头,看到一双双痴痴望着安庆王府马车的眼睛。
他的眼眸沉了下来。
这一天,满京城女郎痛失最想嫁的夫婿。
这一天,满京城儿郎有了最想娶的妻子。
安庆王府。
老王妃还在佛堂念佛,今日念得尤其认真,跪求佛祖保佑容昭一切顺利。
而容屏、林氏、白氏,甚至包括经常在外出差的容香惜,以及除容香书外的另外几个容家女,全都在等。
容香琴出嫁后第一次登安庆王府大门。
她进门口就问:“到底怎么回事?六郎怎是女子?”
容屏与大女儿疏远不是真心,大女儿第一次上门,此时自然忐忑,立刻给她解释。
“啪!”
容香琴直接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黑了脸:“你们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做了这等事,竟然让阿昭来承担!”
她气得手抖。
容昭扬名的时候,她虽然从不亲近,但也以这个“弟弟”骄傲。
现在知道容昭是女子,立刻就明白她这些年的不容易,顿时怒火中烧。
容屏缩了缩脖子。
容香琴也是快做祖母的人了,发起脾气来,大家都有些害怕。
她看众人这反应,无可奈何,只得长叹口气:“幸好阿昭有本事……”
这桩事落在任何人身上,都很难转圜,甚至稍不留神就会满门抄斩。
但容昭却凭一己之力,不仅保下自己,还保下整个安庆王府,“本事”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
此时此刻,容香琴比之前有个出息“弟弟”更加骄傲。
林氏红了眼睛,“阿昭不容易。”
看她今日一袭红装,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让满朝文武都不得不接受她的女子身份……何等傲气?
可是,这背后是近两年的谋算。
一环扣一环,日日殚精竭虑,昼夜忙碌。
这一袭红装,她穿得并不容易。
但她穿得骄傲。
她凭自己穿上红装,不靠皇上宽恕,不求满朝文武,也不指望新帝开恩……她这一路,全凭自己。
这就是容昭,他们安庆王府的女世子容昭。
正在安庆王府上下心疼容昭的时候,下人禀报:“王爷,王妃,尚家太太来了。”
众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