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了落难死对头做男妻(30)
宋小大夫不安地揉捏着针袋,道:“可是三公子……”
“没有可是。”江知也断然道,“让他吃点苦头就知道了。”
于是这日,段泽没有喝药。
宋阮捏着银针,战战兢兢地比划了一会儿,犹豫道:“段公子,我扎的都不是寻常穴位,很痛的……”
段泽见他如此地迟疑,看起来很没把握的样子,更加怀疑了:“你只管下针便是。”
“那、那好。”宋阮咬咬牙,“我可动手了。”
这一针下去,刹那间难以想象的可怖剧痛直刺脑髓,仿佛有钢针从头顶插入,缓慢地搅动脑浆。
段泽的惨叫响亮得连落霞院门口都能听到。
“啊啊啊——!!!”
江知也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弹起来的段二公子,毫不犹豫地抄起汤药,捏着他的下巴给他灌了进去。
动作十分娴熟。
毕竟这种不爱听话自讨苦吃的病人他见多了。
段泽没挣扎两下就昏了过去,软绵绵地倒在竹榻上,面如金纸,手脚都还在抽搐。
“你继续。”江知也冷静地对宋阮道,“他活该。”
宋阮被那一声惨叫吓得浑身发软,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继续下针,一边扎一边细如蚊虫地问道:“三、三公子……”
“嗯?”
“这套穴位针法真的要扎七天吗?不、不会出人命吗?”
“要。”江知也没有半分犹豫,“七天之后再换我教你的第二套针法。那个不怎么疼,所以不用再给他喝药了。”
“好。”
那日之后,段泽喝药时再也没有半句废话,端起来就喝,喝完就睡。
第八日清早。
吃过早饭,勤劳的宋小大夫准时带着药箱出现了。
段泽卷起裤腿,忽的目光一凝,问道:“药呢?”
“药?”宋阮迷茫道,“已经不用再喝了,我就没煎。”
段泽脸色唰地变了。
他转过头去看江知也。
不知为何,明明宋阮才是大夫,但好像最后一锤定音的都是江知也。
江知也假装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装傻道:“怎么了?不想继续治了?那行,宋阮,你可以走了。”
“等等,我没说不治——”
“那就是害怕了?”江知也眨眨眼睛,故意挤兑他,“害怕的话,可以抓着本少爷的胳膊。”
段泽盯着他看了片刻,眉梢一抬:“你……故意的?”
江知也笑眯眯道:“本少爷就算是故意的又怎样?”
段泽瞥了眼宋阮手里明晃晃的银针。
针尖闪着冷厉的光,光看着就让人浑身发寒。
“劳驾。”他忽然侧过身,伸手抓住江知也的手腕,轻轻一扯,把人扯到榻上压住双手,俯身看着他,神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一会儿要是太痛了,我就掐你。”
江知也:“???”
宋阮目瞪口呆,直觉氛围不对,悄悄把银针收了起来,识趣地准备跑路。
“站住!你跑什么跑??”江知也被压得动弹不得,挣也挣不开,不由恼羞成怒,“还有你!混账,放开本少爷!”
段泽笑了一声,松手,看着陈三公子像小猫似的跳开去,毛都炸了,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难道只许你捉弄我?”
江知也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理直气壮:“对!”
“……”
宋阮见两人闹了半日,疗程都要耽搁了,终于看不下去,小声帮忙解释道:“今日起会用另一套针法,不需要喝药,也不疼的。”
“哦。”段泽神色一松,重新躺下去,“那就全仰仗宋大夫了。”
那、就、全、仰、仗、宋、大、夫、了。
江知也牙都快咬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除了江知也,谁都能在段泽这儿捞到一两句好?!
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有些疲惫。
算了。
反正人都死过一回了……何必再计较这些。
第17章
江知也为此闷闷不乐了好几日。
他找了些没用的废纸,取来蜡烛,坐在廊下,一张一张地烧,出神地看着火舌慢慢舔上纸边,逐渐引燃、焦黑,最后变成一撮灰。
他什么都没在想,只觉得这样脑袋空空的,很好很舒服。
段泽闻到一股焦味,皱了皱眉,扔下棋子,摇着轮椅在屋里到处找。
最后在窗边停了下来。
他看见了蹲在廊下烧纸的陈野,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说不出的孤独。
江知也烧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等最后一张纸也被烧成灰烬,江知也吹熄了蜡烛,无聊到开始尝试把蜡烛拗成一段一段的时候,段泽开口唤道:“陈野。”
江知也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段泽隔着花格窗框望着自己,拉下脸道:“……吓死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