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上辈子李现之都不喜欢她的,也不知道这辈子发什么疯,竟还非要娶她,最后搞出如此局面。
一念至此,时雨便想,她若是能活下来,回头一定要再想办法给李现之添点麻烦。
狗男人,就该去死!
而现在她顾不上了,她没多少时间伤春悲秋了。
死亡的压迫依旧悬在她的头顶上,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她要去找陆无为。
玉兰听了此话,迟疑了一瞬,一句“郡主应好生歇息”还是没说出来,而是顺从的去拿了男装。
董侧妃不在,整个府内都没什么人能管得住时雨。
时雨还是带着之前带着的那一个小厮离了府——按理来说,她昨日经了那些事情,是该多带点人的,但她不敢带别的人,府里的人都是侧妃的人,她宁艰难一点,只他们两个人去找陆无为,也不能让侧妃知道她的行踪。
公子苑已经查封了,她没旁的去处找陆无为,迟疑了一下后,她去了小云村。
小云村里,陆无为也不在。
哪儿哪儿都不在,她也不好跑到北典府司去找人,时雨想了想,又去找了赵万琴,让她的手帕交跟着打听一下。
时雨与赵万琴约在了一间小茶馆里,两人饮着包厢里的茶,等信儿回来。
茶香袅袅,水雾霭霭。
北典府司的事情,本就是极难打听的,但是好巧不巧,赵万琴的亲哥哥便是在刑部内当差的,与北典府司的一位千户交情甚好,所以轻而易举便问到了。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时雨一直让赵万琴替她去查陆无为的原因,赵万琴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赵万琴的亲兄颇有点本事,找一个人不是问题。
“你说的那个陆无为,他进北典府司的牢狱里了,昨日便进去了,算算时间,现在已经进去一整夜了!”
赵万琴得了信儿,便颠儿颠儿的替时雨问过,又颠儿颠儿的回来告知她,至于昨夜后来在康佳王府里发生的事情,赵万琴一概没问,只当自己不知道。
就像是时雨会保护她脆弱的自尊一样,她也不会去揭好姐妹的伤疤,她们都小心翼翼的保护对方。
时雨悚然一惊:“为什么进牢狱?怎么才能把他捞出来?”
赵万琴掰着手指头比划了一下,说:“我哥说了,要这个数。”
时雨眼睛都亮了,当即一拍桌子,喊道:“我出,我卖宅子出,不够的你给我垫上。”
这不是献殷勤的大好机会?这恩一施下来,陆无为以后还好意思砍她吗?
她这小命稳了呀!
赵万琴缓缓挑眉。
您又开始掏姐妹钱袋子养男人了是吗?
第29章 她太爱我了之甜甜的恋爱
北典府司诏狱内, 正午时分。
诏狱是没有时间的,这里永远阴冷潮湿,不见天日,纵然外面阳光灿烂, 也透不进来半丝。
审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刑具一样排着一样, 皮肉被沿着纹理与肌肉的轮廓切割,痛楚与鲜血一起喷涌颤抖,审讯的北典府司校尉手里拿着各种刑具,声线平缓的逼问:“你向谁泄露了北典府司的行动消息?”
陆无为被吊在刑架上,没有回应。
袁散的人进入这间牢狱之后, 便一直百般审讯他。
一问上询, 陆无为基本便能断定,是袁散捏造出了罪名,想要冤死他。
但是他不明白, 他与袁散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袁散为何非要搞死他?
他们之间甚至连一点案子的交集都没有, 权力争端更不必说, 他只是一个小旗,远远够不到百户的边儿去,什么样的争端,能落到他头上来?
他想不通, 便一直不发一言,因为他知道, 他在诏狱里说的每一句话, 都可能被人用各种角度曲解。
袁散用重刑逼他开口,他以血肉对抗, 一场无声的角力悄然而至。
审讯已经过了一夜,他一旦痛晕,便会被盐水和辣椒水灌面,活生生将他灌醒,然后继续审讯。
人的影子被火把的光照得摇晃,拉长,各式各样的刑具在火光下泛着金属的锐利光泽,血珠在刑具上走过,砸在地面上,渐渐融入地面。
北典府司诏狱的地面是平整的青石板,但常年被血迹浸染,透着一种血甜气与土腥气混合在一起的潮湿腐烂的味道。
被邢审的人依旧不言语,如同最开始一般,但审讯的人却已经开始烦躁了。
——
在北典府司内,百户及百户以上都有一个独立的书房,用以处理公事。
书房内迎面就是一张书案,袁散坐于案后,左右两侧都是宽大的书柜,上面放着卷宗,书案上放着一杯浓茶,本是提神用的,现下那浓茶都被一杯又一杯的冲,活生生泡淡了,尝的袁散舌根上一股苦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