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柔弱的不堪一击。
时雨都被吓坏了。
竟有人绑架她!
上辈子这时候,赵万琴跟李摘星打比赛打输了,伤了腿,每日窝在府内不出门,那日过灯会节的时候,是时雨跑到赵万琴的府上,陪着赵万琴过了一夜的。
她上辈子没事,所以这辈子也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没事——她就算是改变了,也应当只改变了与陆无为一个人的线才对,怎么会横出这么一个绑架呢?
时雨胆子不大,脑子也不行,一遇到险事,便惊得不敢动弹,浑身铁硬,人家捂她嘴,她便真的不敢喊,只瞪大了眼等死。
幸而这俩人没杀她,而是兜兜转转,带着她进了一条小巷,然后将时雨扔进了小巷子里的马车中,这两人则一个堵守在马车旁,一个堵守在小巷的巷口。
时雨“噗通”一下被扔进了马车里。
她被扔进来,身体重重的砸在了马车地板上,这间马车不够大,因为马车的车主并没有什么郡主规制,只是个普通马车,只有一匹马,堪堪能面对面坐下八个人,并不像是时雨的郡主马车,还能摆一张大床和矮桌,做简单的行居。
马车内狭小昏暗,所以时雨一进来,便能看见马车里的人坐在马车里等她,因着四周无光,她没能第一时间瞧清对方的脸,但也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她只冷静下来,瞧了一眼轮廓,便辨认出来是谁了。
“李现之!”时雨认清了是他,顿时有力气了,方才那点胆怯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一股恼羞成怒的火儿直顶头皮,她爬起来,在马车内站稳,冷声道:“你唤人绑架我?李现之,你命不要了吗?我是当朝郡主,若是此事被我父知晓,你官身都要被撸下来!”
说话间,她便往马车外退。
“你父?”马车对面座位上坐着的李现之突然古怪的笑了一下,他不再像是之前一样挺直着肩膀,堂堂正正的挺拔坐着,而是垂着首,塌着脊梁,整个人似乎要与马车内的昏暗融为一体,周身都泛着粘稠潮湿、黏腻阴暗的气息,他声线模糊不清的笑起来,随即讥讽、尖锐的大声质问道:“时雨,你敢与你父言明吗?言明你为何要与我退婚,言明你与旁的男子暗中勾连吗!”
这一声问落到时雨头上,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她的步伐慢了一步,李现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掐着时雨的脖颈,双眸猩红的将她摁在马车壁上,声嘶力竭的喊道:“是你,你先背叛了我,你跟那个锦衣卫暗中勾连,然后才想着与我退婚,想着嫁给他!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时雨听见“锦衣卫”这三个字的时候,脑袋都嗡了一下。
锦衣卫...她认识的锦衣卫只有陆无为那一个。
李现之时如何知晓陆无为的?
时雨不知道,她在那一瞬间哑口无言。
她用力去推李现之的手,想要挣脱开他的桎梏,但偏生,李现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甚至还想撕开她的衣服。
“我要了你,看他还会不会娶你!”李现之双目赤红着喊道:“时雨,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住手!我未曾与他暗里勾连。”时雨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来,李现之的触碰让她浑身都难受,她的面色被掐的绯红,声线艰涩道:“我没有想嫁给他!”
她与李现之退婚也并非是因为陆无为,只是因为上辈子被李现之伤透了心,这辈子不想跟他有交集而已,只是李现之找不到旁的原因,便一门心思的把问题扔到旁人身上。
时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听马车外传来一阵倒地的动静,似是有人摔倒在地上,且同时,马车外有人重重的一刀砍在了马车门上。
时雨与李现之都是一惊,马车似乎被大力推倒了,时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李现之就被人生生的从马车外拽进去了,时雨囫囵的在马车内滚了一圈,头都不知道磕到了何处,“砰”的一声,疼的她眼泪都快下来了。
而与此同时,马车外一阵寂静,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时雨艰难的从翻到在地上的马车内探出身来,便瞧见这小巷子里一片狼藉。
巷子的一半隐匿于昏暗之中,月光照过墙沿,斜斜的浇下来,照亮另一半,明暗相交的界限里,这辆马车的马倒在地上,已经死了,两个私兵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李现之则被人揪出来,打昏在地,扔在了地面上。
但四周没有人。
时雨茫然的从马车车厢里爬出来,跪在地面上,看着这一地的人和血,感受着自己脖上的痛处,只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像是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