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声?偷偷摸摸地拿出弟子印,同徐南衔传信。
「师兄,你们安全到了?吗?」
徐南衔很快回信:「刚下?灵舟,如何?没?挨打吧?」
夙寒声?:「没?呢没?呢,师兄果然料事?如神,二师姐一来,大师兄立刻顾不得抽我了?。」
徐南衔:「哈哈哈每回都是如此,当年师姐成天追在大师兄屁股后面颠颠地跑,听说?还在一年闻道祭上当众示爱,但大师兄他修无情道,整个人像是暖不化的臭石头……」
夙寒声?正乐颠颠看着?,突然一只手凭空伸来,直接将弟子印抽走。
夙寒声?一愣,抬头看去,应见画修长的手指勾着?弟子印,脸色阴沉难看。
夙寒声?登时吓傻了?。
完了?完了?!
大师兄看到自己和师兄那堆幸灾乐祸的胡言乱语了?!
按照应见画的暴躁脾气,不得把他们两个吊在树上没?日没?夜地抽啊?
夙寒声?吓得小脸煞白如纸,哆嗦着?想要将弟子印抢回来,但又实在没?那个胆子,只能听天由命,闭着?眼缩着?脑袋等着?挨揍。
应见画抢过弟子印后,却对徐南衔那一堆蝇头小字全无兴趣,沉着?脸点到听照壁上,一目十?行看去。
好?似在找应知?津的消息。
夙寒声?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看去,见应见画沉浸在听照壁上,这才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小命暂时保住了?。
闻道学宫的学子最爱看热闹,一分热闹也能被他们臆想补成十?分,更是在听照壁上胡咧咧了?一堆。
应见画不知?瞧见了?什么,捏着?弟子印的手指猛地一用力。
雪貂愤怒地竖眉,嘶叫一声?。
夙寒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乌鹊纹弟子印在大师兄手中化为一堆齑粉。
“师、师兄……”
应见画冷冷看来。
夙寒声?赶紧缩回去:“没?事?,您继续。”
整个闻道学宫,乃至偌大乌鹊陵好?似都被道君的阴郁之?气给?笼罩住,不过片刻滂沱大雨兜头落下?。
大师兄和他的雪貂还在发疯。
夙寒声?本来想回落梧斋去,但暴雨如注,凤凰骨厌恶极了?,连带着?他都蔫蔫的,趴在应见画腿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大雨浸湿土壤的气息弥漫鼻息。
迷迷糊糊间,应见画似乎将他轻柔抱着?放在徐南衔的床上,带着?那只叽叽愤怒叫着?的雪貂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去杀人了?。
夙寒声?恹恹睁开眼睛,只瞥见个应见画的背影,眼皮彻底耷拉下?去,昏昏沉沉陷入深眠。
又做了?个奇怪的梦。
没?头没?尾的,夙寒声?就伸出站在一处参天巨树下?,微微仰着?头只能瞧见直冲云霄的黑影,全然看不见头。
狂风暴雨,漆黑天幕像是撕开一道口子,潮水似的雨汹涌地往下?灌,人类同这番场景相比简直渺小得宛如蝼蚁般。
夙寒声?向来排斥雨,下?意识想要找地方躲雨。
轰隆隆——!
一道震耳欲聋的天雷遽然劈下?,银雷裹挟着?撼天震地的灵力,直直将地面震裂出一道宛如天堑的深渊巨口。
天地好?似都在这一道雷鸣中颠倒。
夙寒声?吓得够呛,浑身僵硬,眼睁睁看着?这宛如地狱的场景。
倏地,有人在雷鸣阵阵中尖叫。
“重霄龛庙!破了?——!”
夙寒声?愣住了?。
重霄龛庙?
不是在无间狱用来镇压拂戾族的通天界门吗?
什么叫破了??
天塌地陷,夙寒声?迷茫站在大雨中,只觉得这个梦好?没?道理。
耳畔仍有愤怒地咆哮。
“你是何人?!快禀应道君!有贼子打开重霄界门……啊——!”
夙寒声?的意识好?似没?落实地,迷茫地顺势望去。
轰隆。
电闪雷鸣将周遭的昏暗毫不留情地击破,煞白一片诡异得好?似阴曹地府。
通天塔之?下?,一人身披青衣,无数符箓织成密密麻麻的网萦绕周身,将无数攻击阻绝在外,一道道炸成斑驳灿烂的焰火。
火焰倒映下?,夙寒声?看清那人的脸,眼皮重重一跳。
竟是邹持?
他怎么会梦到副掌院?!
邹持面容已?没?了?寻常的儒雅和怯懦,他青衣上只在日光下?发光的符箓此时骤然大放,金光闪闪将他的眉眼照得一片诡谲……
细看下?,面容陡然化为七窍流血、死灰发白的死状。
夙寒声?吓了?一跳:“副掌院?”
邹持浑身是雨,金光符箓发出璀璨光芒,流着?血的死瞳直勾勾盯着?夙寒声?,狰狞的死相之?上露出个古怪的笑容。
“许久不见……”
夙寒声?不明所以。
只是很快他便意识到邹持并非在看他,而是穿过他看向不远处缓缓打开的通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