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记小食肆+番外(79)
眼前的画面叫祁珩一瞬间一切都平缓了起来,他的眼里蔓延开笑意,抬腿朝着钟菱走去。
祝子琛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是应该跟上去,还是停在原地不去打扰他们。
祁珩走到了钟菱身边,弯下腰来,指尖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晃了晃。
“钟菱?”
“嗯?”
钟菱费劲地抬起眼皮,朦胧的从那一条光缝里,判断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她许久未坐着睡着了,也很久没有这样睡得暖和。竟有些恍惚的好像回到了大学课堂上,被邻坐的舍友突然喊了起来。
知道她尚且不清醒,祁珩放轻了声音: “你怎么在外面睡?小心着凉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蹭得钟菱的耳朵有些发痒。她闭着眼睛,用肩膀蹭了蹭耳朵,明明缩成一团,却还是拱着脊背舒展了一下身子。
她含糊道:“我晒得很热。”
说罢,像是求证似得,她将手从披风里抽了出来,舒展着的葱白手指,就朝着祁珩伸了过去。
祁珩根本来不及闪躲。
两只手,猝不及防的就碰在了一起。
却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她的手很烫。即使祁珩一直是保持着青年人该有的健康温度,也依旧被灼了一下。
不知道为何,那滚烫顺着血液,烫得他心脏跳空了一拍。
钟菱打了个哈欠,收回了手。她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强调道:“真的很热。”
祁珩没有说话,他有些听不清钟菱在说什么了,耳里尽是心脏乱了节奏的砰砰跳动声。
从半梦半醒中挣扎出来,需要一点时间。钟菱一边活动着脖子,还抽空顺道的招待两个来买枣花酥的食客。
食客的目光一直往一旁身材颀长,容貌和气质都出众的祁珩身上瞥去。
钟菱收完钱,才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去青月楼。”
青月楼,就是清水街那头的一众勾栏瓦肆中最出名的一间茶楼。
虽说是茶楼,卖些寻常糕点茶水,实际上的重头戏是歌舞表演。
钟菱还是听苏锦绣说的,那歌舞表演,就是纯粹字面上的意思。是寻了漂亮姑娘,拂琴吹箫,再穿上层层轻薄的长裙,跳些漂亮的舞来。
观赏性极强,而且人流量大。那些富商贵人都爱在青月楼的包厢里谈些生意。
说到这里,钟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个类似于后世音乐会性质的娱乐活动。只是那其中表演更具有针对性些,讨好的意味更强,伶人的地位不那么高。
只是,祁珩这般忙的连吃饭都没时间的人,也会去听曲看戏吗?
钟菱砸吧了一下嘴,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问道:“虽然青月楼的糕点听说很不错,但是你要尝尝我的枣花酥吗?”
有公务在身,马车并没有在小食肆门口停留太久。
祝子琛站在马车旁,看祁珩拿着食盒和钟菱告别后,走了过来。
他面色如常,只是耳尖残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
自早上睡了一觉后,钟菱清醒了许多。中午又吃了韩师傅特供的姜母鸭,浑身的筋络都被打通了似得,暖洋洋的。
也是清醒了之后,她才突然意识到,今天的枣花酥剩的有点多啊。
她寻来了前几日的账本,细细地查阅了一番后。得出来一个结论——从一周前,小食肆的糕饼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
而且这一周每天都在降低,今天甚至还剩下了三分之一的枣花糕卖不出去。
这到底是为什么?
钟菱百思不得其解的捻起一个花型的枣花酥,小口咬着。
“花!花花!”
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老妇人,她略有些佝偻,衣衫虽旧却干净整洁。
她的歪着嘴笑,双目清透的像一个稚童一般,直直地盯着钟菱手里的枣花酥。
“抱歉抱歉,内人无意冒犯。”一个跛腿的老汉忙道歉,伸手要拦那个老妇人。
只是他行动不便,等他一瘸一拐追过来时,钟菱已经把花瓣形状的枣花酥递到那妇人手上了。
看着满脸幸福嚼着枣花酥的老妇人,老汉一脸挫败,重重叹了口气,转头就开始掏钱。
“真是对不住啊小娘子,这糕饼多少钱啊。”
钟菱笑着摆手:“不用了,我本来就要收摊了,平日里卖不完的也都是分给周围的孩子们。”
那老汉过意不去,硬是要掏钱,买了两块回去。
他一瘸一拐的,紧紧牵老妇人的手,边走边絮絮叨叨地温声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