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夫人她又逃了(99)
云岫后退几步,举手遮阳,抬头眯眼一看,果然二楼有阁楼,却被当作卧房使用。
“你家肉铺是一楼卖肉,二楼住人?”云岫直言不讳。
“是的,前面是肉铺,后边还有个院子,我们都是住在二楼。”后院空旷,没有建屋子,就留着杀猪用。她爹认识的屠户家大都是这样的,所以她不明白这样的布局有何不妥。
云岫拉着她站在肉铺门口,指着肉铺斜对面的酒楼,问她:“对面是什么?”
“是悦士酒楼,也是兰溪县最大的酒楼。”红底黑字大招牌,她这次所言并无纰漏。
“错!”云岫一声呵,那不是酒楼,那是人流量,是金主,她又问顾秋颜,“你觉得住在酒楼里的人会来肉铺买肉吗?你家肉铺左边在卖什么?右边又在经营什么?”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不用再看都能脱口而出:“左边是玉斋坊,卖各色点心,右边是珍华阁,卖珠宝首饰。”
但这并不影响肉铺卖肉啊,她想不明白。
云岫见她还没有跳出固定思维圈,又指着来往行人问:“你看那些人穿着如何?”
锦衣华服的公子刚从不远处的书肆出来,同结伴而行的人说着什么。
罗裙飘飘的小姐身后跟着丫鬟,行至珍华阁,能看见隔壁掌柜的笑脸相迎,正客气地把人接进去。
膀大腰圆的富商,一副饱食餍足的模样,正由店小二恭送着出来,扶上马车。
这些人,都是家中有奴仆,不需要亲自来买肉的,顾秋颜猜对了一半:“先生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搬家?换个地方卖肉?”
“错错错!”云岫斜眼睨她一眼,“肉要卖,但不能卖鲜肉。你不是对坛子肉感兴趣吗?这里只卖各种加工后的肉,不仅要把口味做好,还要做包装,定品级。你们不是一直认为人有贵贱之分吗?那肉自然也有。”
好肉卖高价,贵人吃佳品,不是吗?
顾秋颜心头大震,朝云岫又鞠了一躬:“请先生赐教。”
云岫:纪鲁鲁家来活了!她迈步走进肉铺。
肉铺角落堆满了她让顾家提前备好的陶坛,而三十头猪则挤在后院,一片狼籍。
这样的环境,隔壁卖糕点的和卖首饰的估计已忍耐多日,愤恨值到达临界点,再不把这些活猪挪走,怕是以后也不必再为邻里。
下山第一日,云岫和顾家姐弟别的什么都没干,就在搬挪那些活猪。
但顾家只有这一处房地,认识的其他屠户又闭门不见,不敢搭理人,所以这些猪要赶去哪里?又要如何宰杀?
云岫回了一趟乔府,取走三张银票,又去了一趟牙行,当日就买下城郊外的一处院子。
地段一般,但占地广,院中带井,相邻人家也在百步之外,看得见,却扰不到。
顾秋年跟在两人身后,城里城外来回跑动,把各种刮刀、尖刀、杀猪刀、杀猪凳等杀猪工具往小院搬,家里没有的、数量不够的,那就新买!
一时间,县里人都听到风声,说是顾家肉铺要搬家了。
顾秋颜找了附近村妇帮忙打扫整理屋子,云岫在和她说着小院规划,却见她心不在焉,忽然叫唤她一声:“顾秋颜。”
“嗯?先生请说?”她慌乱应道。
“院子是我买的,这期间我会按市价收取租金,等这批猪卖出去赚了钱,你可以续租或从我手中买下。”看着院中各种准备好的工具,云岫心知顾家虽信她,但又何尝不是在冒险。
所以,她又说:“若是这次三十头猪炮制好却卖不出去,那我就全收了,并把这段时间的所有花销,该是多少钱我都会结给你,所以不要有心里负担。”
相当于她从顾家那买了三十头猪,顺便请他们帮忙做了一批腊货。只要这些猪是按照她的配比、方法制作,那么就算在兰溪县受阻不易售出,她也能通过快马镖局售往他地。
云岫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收顾秋颜为学生,为她出谋划策,她早已做好两手准备,别人信她或不信她,她都有应对之法。
她只是把对于顾秋颜最差的那种结果说出,就令其神色惊变。
“先生,您误会了,我只是没想到先生会如此帮我,此等恩情,何以为报。”杨乔先生本来就是她钦佩的女夫子,后来有幸拜师,得其指点,如今先生又以钱财相助,她一介女流,何德何能。
云岫轻叹一声:“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想出名,让杨乔之名天下尽之,你我是互相成就,我亦有所图。同时,我也很好奇,我也想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把顾家肉铺开遍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