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夫人她又逃了(70)
纪鲁鲁点头应下,重新投入到滑轮组装中。
谁也没料到,外舍学子竟也有这般手艺。
看着打磨光滑又大小不一的圆盘、钩子、木槽、手臂粗的木轴等物件,在纪鲁鲁手中组装好,内外两圈竟然还能滑动,引得众围观学子纷纷称奇。
然后他们又在缸旁边用粗木柱搭建好一个四方立体框架,有明心楼半层楼那么高,十分扎眼,关键四根柱子底端还配上小轮,还可以自由滑动。
人越来越多,不仅是两院学子,连山长和各科夫子都来了。
“唐山长,贵院人才辈出啊。”不管缸能不能举起来,先夸赞一番,反正出手不打笑面人,何况他们此次确实图谋不轨,想借此次论辩扬名。
“哪里哪里,几日论辩贵院学子义理通达,言辞流利,集贤后起之秀颇让老夫难忘。”客套话而已,谁不会啊,唐砚淰抚着胡须,笑容可掬。
五谷已让学子在树荫下摆放好桌椅,邀请众师长入座,以便把楼前位置空出来。
云岫虽然抱手而立,混迹在人群中,但是她身边站了一身红衣的唐晴鸢,想不惹人注意也难。
有两位年龄较小的女学子见她敢站在唐大夫身旁,还悄悄凑在她身边,柔声问道:“姑娘,你也是新来的学生吗?”
云岫哑然失笑,摇摇头否认,唐晴鸢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要叫夫子。”
“夫子?”两人互相交换眼神,皆不太确定,但唐大夫几日前还是见过的,金针在日光下熠熠发光的场面令她们印象深刻,所以唐大夫所言应该不似骗人。
拱手行礼后竟然慢慢往边上挪去,不敢再黏过来。
看来,自古学生都敬畏老师呐。
申时未到,纪鲁鲁和他的家人们已经把滑轮组组装好,架子搭好。
粗绳结了一个越拉越紧的活动扣,套在石缸沿壁上,又按照云岫的方法把另一端绳子从一个个活动轮子的凹槽里穿过,然后连接木架上的其他滑轮,最后整整八个滑轮和绳子,全都抹上香油。
他尝试着轻轻拉动粗绳,很顺滑,满意地抹去额间大汗后信步往顾秋年那边寻去,接过一大碗凉茶饮下。
瞧见他自信不疑的样子,集贤学子又开始起哄。
“就那几个轮儿能举起几百斤重的石缸?我拿个锤就能把它敲裂。”
“我堵十文钱,别说省力,根本就举不起来!”
“我也堵十文钱,不行。”
那架子虽然和水井上用的辘轳相似,但石缸可不是灌满水的木桶,单凭一根粗绳就想拉动?异想天开。
两院学子衣裳颜色不同,很容易分辨,他们又聚在离云岫不远的地方,谈话自然能入耳。
嘴角噙着笑,怎么办?她也想打赌。
放下环抱的臂膀,她不紧不慢地往那群蓝衣学子漫步而去。
唐晴鸢察觉身边人的动作,眉头轻拧,这是要去干嘛?
那群学子正在打赌,你十文,我五文的,都是赌石缸举不起来。
大家赌的结果都一样,有什么意思,正觉得无趣,犹豫要不要撤了赌局时,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
“我赌能举起来,赌金十两银子。”
争论声音停顿住,几张年轻纯稚的面孔看向她,眼中疑惑不解尤甚,其中一人抬着下巴昂着头:“我看见你刚刚一直和书院的人站在一起,你是缙沅的女学子?”
“不是。”她要是说自己是夫子,这些小屁孩会不会跟书院里的女学生一样,敬而远之?那还是暂且隐瞒身份吧。
那人嘟囔两声:“那多没意思,我们要赌也是和缙沅学子赌,你这样的,还是算了。”
这样的?是什么样的。
她绕着几人踱了两步,裙角飘动,很是阔绰地说:“可是我赌十两银子啊,要是我输了,你们就能获得这笔钱,下山去趟酒楼吃一顿,或者买些笔墨纸砚也是足够的。” 说着态度又变,眉眼微扬,故意啧啧两声,“算了,我还是不赌了,省下的钱还不如我自己去买吃的。”
云岫作势转身要走,那人连忙一声轻呵:“且慢,我和你赌,可我只赌十文。”
多的他拿不出来,但以十文钱搏十两银子,怎么都是他划算,就算输了也才输十文钱,若是赢了可就有十两银子。
旁边的学子也有意:“我也和你赌。”
闹闹嚷嚷的,瞬时引起树下夫子们的注意。
唐砚淰身子轻侧,朝身后的五谷说:“去看看,那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