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夫人她又逃了(66)
此话一出,唐晴鸢霍然起身,如鱼得水般精神焕发,活力满满,追问:“什么办法?要做什么东西?”
她就是看不惯集贤学子故意挑衅的模样,缙沅招不招女学子干他们什么屁事,来到别人的地盘上还整日指手画脚,斜眼看人。
来论辩就论辩,非要生出些幺蛾子。
她若是咽得下这口气就不是唐晴鸢了。
乔长青一副果然如此神情,云岫思绪敏捷,博览群书,他就知道她有办法,“岫岫,要怎么做?”
“举缸只要举起,并不需要移动方位吗?”
唐晴鸢不知为何如此问,却回:“只要能挪动就行,没有时长、方位、高低要求。”
云岫颔首点头,那这样倒也还行得通,于是说:“首先,要有足够硬实的木头,比如紫檀木、鸡翅木、楠木或者是黄花梨。”
山中木头虽多,但是硬木难求。
“然后,还要找到能锼、凿、铲、锉、磨,切削处理硬木的手艺人。”她同唐晴鸢实话实说,“那东西制作不易,耗时不短,你还坚持要做吗?”
唐晴鸢不想放弃,一咬牙说道:“要做,木头我去找,木工?书院里有位学子家中就是干这行的,我一会儿就去找他问问。最后一点是什么?”
“最后,便是结实的绳子喽。”
唐晴鸢又豪饮下一碗凉茶,用袖口抹去嘴角茶渍,颇为潇洒,“我这就去书院饭堂寻人。”
她刚撒着腿冲出去,又突然停住,回眸看向云岫,高声说道:“云小岫,要不今晚你做个饭?”
“知道了。”云岫朝她拂了拂手,示意她赶紧去。
阿圆本来还在乔长青怀里玩树叶子,听见云岫要做饭,耳朵一竖,撒娇道:“岫岫,我想吃土豆饼,两种口味的。”
贪吃鬼,云岫瞅他一眼:“只能一种。”
阿圆又开始讨价还价:“我想吃一丝一丝的那种,哥哥喜欢吃糯糯的那种,岫岫,就做两种嘛。”
一旁的安安听见阿圆提到自己,腼腆笑笑,望着云岫:“娘,可以做两种吗?”
乔长青也起哄:“两种,两种,我这就帮你去刮土豆。”
他轻车熟路地就朝灶房摸去,前几日他托人送上来不少土豆,应该还剩下不少。
云岫望着三人无语失笑,行吧,四口人,三比一,两种口味就两种口味吧。
“那还不去帮爹爹拿东西。”
阿圆一开心,露一嘴小白牙,安安也跟着笑,两人蹦蹦跳跳地就去找乔长青。
真是的,唐小鸟家,他们三竟然都比自己熟。
缙沅书院的饭堂食材大部分都是学子们在后山自己种的,肉类每隔三日便会由山下屠户送上来,给学子们制作荤食。
这几日因为论辩会讲,要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便每日都有人送肉禽上来,只不过因路程耗时,学子们早上吃素,要到晚上才吃得到肉。
此时已是饭点,可大伙们却高兴不起来,不仅缙沅学子面色沮丧,连饭堂添饭舀菜的婶子也垮着一张脸。
唯一面上带笑,还能高谈阔论的也只有一群集贤学子了。
“女子就该好好在家打理家务,帮扶父兄,来书院除了识得几个字有什么用,还和一群男子坐在一起吃饭,真是有辱斯文。”
“听说今早闪了腰的那位是屠夫家的女儿,不会是缙沅书院想白吃肉才收的女弟子吧。”
“难以琢磨,难以琢磨,难道读了书,识了字,肉就能卖出去更多吗?哈哈哈哈。”
“招收女学子还是不妥,被女子迷了眼,哪还有心思读书,这不,诺大的学院,竟无人能把缸举起来。”
面对如此明晃晃的嘲讽与奚落,缙沅学子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在饭堂生事,只能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看着一众蓝衣学子。
一人按住沉不住气的师弟,呵斥道:“顾秋年,坐下。”
“林昭师兄,他们在胡诌乱说,造谣生事!”顾秋年委屈愤恨,他和姐姐顾秋颜到书院求学,家中是屠户不假,定期给书院送肉也是真的,但书院根本不是为了白吃肉才收的他姐姐,束脩与肉钱明明算得清清楚楚,容不得他们抹黑。
“忍!”林昭自然也看不惯他们,但若此时再生事端才是中了他们的奸计,丢了书院面子,“付阮师兄已去藏书阁翻查经籍,再忍忍,不能功亏一篑。”
顾秋年下颔抖动,显然已经忿恨到极致,不想再在饭堂待下去听那些污言秽语,思及自己姐姐还在斋舍卧床休养,几口吃完饭食,冷着脸说:“我去给我姐打饭。”
他一身怨气,像是个行走的灶炉,那些闲话就像填进去的柴火噼里啪啦炸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