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夫人她又逃了(190)
陆清鸣目光闪烁,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道:“有点意思,你继续。”
察觉到他的心情不错,云岫坦称:“云岫是给方子的人,阿彧是知方子而缺实施能力的人,许姑姑是得方子而能灵活变通的人。学者贵于行之,而不贵于知之,兄长找寻的辅国之臣应该是许姑姑这样重实践并有能力施展‘方子’的人,而非云岫这样的纸上谈兵者。”
“云岫所知晓的良方妙策皆可献与兄长,只是守国在政,行政在人,只有令贤者在位,能者在职,才是南越之大利也。”
用一只烤鸡隐喻自己不愿辅国,所言却又让他不得不服、不得不松口。不是所有人都会烤鸡,而她愿意献上烤鸡方子,只是让他去找会烤鸡的人而已,他还能如何坚持要让她辅国。不过,她与晏之说话也这般?
“你和晏之在一起时,举止言谈也如此隐晦曲折吗?”陆清鸣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云岫一愣,这可不好回答,她要是说程行彧事事以她为主,陆清鸣会不会认为她在欺负他表弟,但是她和程行彧在一起时,确实又不用如此委婉和磨叽,他们通常都是直抒己见,相互沟通商量做出决策。
陆清鸣毕竟是当今皇帝,就算他再怎么亲和,云岫对他还是心存敬畏,略一思索便回:“倒也不是,是云岫才疏学浅,恐言辞含糊不清未达心之所意,误了兄长大事,便擅自用烤鸡譬喻,望兄长见谅。”
陆清鸣挑眉轻笑,了然也,俗世中的杨乔先生比书信往来里的她更风趣,不愧是晏之钟情之人,与南越女子迥然不同。
“云岫,辅国一事可暂缓,但你既然定居兰溪,又在缙沅书院任教,那么往后每年我便会选派一批学子到缙宁山修业,你一同授课。”
这?教谁不是教,学到什么程度还需看个人天赋,所以云岫没有再婉拒,欣然应下:“是,兄长。”
只是她教授的人需是品行端正且好学不倦的大雅学子,而不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伪善之人,于是又说:“云岫愿尽绵薄之力教导有志之才,只是望兄长莫要透露云岫身份,以便维持单纯的师生关系,施教于至真至性之人。”
“可。”
陆清鸣这么做应该也是在选拔人才,既然信任她又让她教导,那么她的谏言他应当也会考量。思及如今的科举制度,云岫正色道:“有一事云岫想请教兄长。”
“说。”
云岫:“兄长,云岫曾听阿彧提及,当今南越的科举制度已破旧立新,凡良民男子不论出身皆可科考,而女子科考还未定下。兄长是否有意再开恩科选举人才,让南越良民女子也能参与科考?”
程行彧曾经说的是至少还有三年,但是,就说,有没有哪种可能能够再提前一些呢。
陆清鸣坐回石凳上,并邀请云岫一并坐下,抿了一口茶后才说:“是为缙沅书院女学子而问?”
云岫:“是,兄长英明。”
忽而一阵沉默,正在云岫忐忑之际,就听陆清鸣回道:“你若愿去京都为官,为我辅政,那明年便开恩科。但我知你不愿,所以女子科举之事最少还要等三年。”
还是要等三年,云岫略有失落,但是说她自私自利也好,说她薄情寡义也罢,她做不到为开女子科考而去京都城,只能让林岑雪再等三年吧。
陆清鸣也微微一叹气,有些事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他仅登基不满四年,朝堂局势云谲波诡,朝臣间利益不同、政见不同、想法不同、阵营不同,要实现大志,还需要时间。遂对云岫说:“博求人才,为南越之大本,广育士类,为政之先务。云岫,我可在朝堂之上平治天下,尊贤谦下,你亦当为我寻有志之才,举贤育才。”
云岫心里纠结变扭,陆清鸣这是挂羊头卖狗肉啊!她虽然称不上辅政,但还是干的辅政的活儿呀。
“你若应下有两个好处。”
这话勾起云岫的好奇,什么好处?她静待陆清鸣继续,就听他说。
“其一,于你所收学生有利。你有直接向我举荐贤能的权力,只要他们德才兼备,我可越过科举直接任用。”
云岫腹诽,虽然举荐人才更有利于陆清鸣,但是结合之前答应不曝光她的身份,如今又愿意给她特权,就相当于给了她一层马甲。她好像也可以像马甲文女主闷声干大事,当大佬身后的大佬?那也能勉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