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夫人她又逃了(180)
脚步慢了的几人登时愣在门边,不敢动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阿圆留下,其余的退下吧。”
乔长青闻言紧绷的背微松,再次拱手后便退步出去,这回是一点都不敢含糊,麻利地溜走了。
阿圆眼巴巴望着其他人都离开了,想要跟出去却被程行彧扣在身前,只见小人眼睛滴溜溜一转,口中朗声唤道:“爹,阿圆要出去。”
什么?阿圆说什么?
“阿圆,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声?好不好?阿圆?”还在心中思量如何应对兄长的程行彧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他蹲下身子,双手搭在阿圆小肩膀上,面对小人儿连问数声,就怕之前的那一声“爹”是他的臆想。
曲滟不明白只是一声爹为何会让晏之如此激动,唯有正在饮茶的陆清鸣,一口茶水在喉间不上不下的。虽然自知他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事情,但他压根不曾料到晏之竟如此能忍。找寻五年,从青州追去盘州,又从盘州追来锦州,孩子都快五岁了,现在才被亲儿叫第一声爹?
罢了,不提也罢,出息了!
连云岫都很意外阿圆会在此刻改口,又何况是程行彧本人呢?
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惊喜交加,微微颤抖,整个人被阿圆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撞得晕晕乎乎的。
也许陆清鸣和曲滟无法共情,但云岫却能理解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曾和阿圆说了很多次燕燕才是爹,原来的爹是现在的青姨。但哪怕和穿回男装的乔长青一起在阿圆面前耐心解释,他也只改变了对乔长青的称呼,还是一直叫程行彧为燕燕。
如今一声叫唤,倒把老父亲喜得晕头转向的。
“爹!阿圆想出去找哥哥玩。”
“再叫一声!”
“爹!”
“爹!”
“爹!”
曲滟忽然有些了然,窥了一眼小白,当即确认这竟然是阿圆第一次叫晏之爹。
“岫岫,阿圆叫我爹了!”
“兄长,阿圆他叫我爹了!”
“姨母,你听见了吗?阿圆叫我爹了!”
程行彧不顾在场之人,抱起阿圆举高,逗得小人哈哈脆笑,随后又紧紧拥抱入怀,跟着他朗声大笑,笑得胸膛发震,笑得眼角溢出湿润。
云岫偏头闭眼:精分狗男人,简直没法看。
陆清鸣摇头戏笑,刚寻到个机会,话都还没开始问,就被这出父子天伦打断。不过,傻归傻,他也略有感慨,晏之如此肆意轻快的笑容他好像很多很多年都不曾见过了。
程行彧的畅笑声,其他人在灶房偏院里都能听见。
虽然有两位太监是宫里人,但面对他们总比面对阁中那两位容易,何况有许姑姑在中间调和,倒也相处融洽,微微自在些许。
唐晴鸢发现正在扒洋葱皮的典阁主,便抱着小石臼蹲在他身边,舂捣辣椒碎。
忽而,典阁主叹了声气,若有所思,邀约她道:“小唐大夫,下午不如去山中寻草药?”
真是找草药吗?两人心知肚明,唐晴鸢快语应下:“好,好好,有劳典阁主再费心指导。”
罗叔罗婶子:“典阁主,不如一道而行?”
乔长青也插上话:“我也去,逢春舍有温泉,气候更温和,我去看看山里有没有野花摘一些回来,晚上供奉。”
她一去,肯定会带走陆衔和安安。
典阁主手拿洋葱,吹胡子瞪眼拒绝:“这可不行,人都走完了谁去帮小友,要是这样,那老夫也不必去了,在这添柴加火也不是不行。”
这?如何是好?
秦总管看见汪大海还在许姑姑身旁嘘寒问暖,也不得不舔着老脸过去,打断两人温存,笑眯眯地说道:“叨扰了,许姑姑,汪大监。”
其他人听见他的声音,瞬时安静,虽然手上动作未停,双耳却仔细倾听。
秦总管问:“敢问许姑姑可知晓,程公子和程夫人意欲何时返回兰溪?”
许姑姑道:“公子和夫人最快也要初十三才会回去,秦总管有何吩咐?”
秦总管菊脸绽放:“两位主子此次微服南下,只为探望程公子,并无其他安排。既然如此,两位主子必然也要在逢春舍停留一段时日,稍后便劳许姑姑按排合适居所。”
逢春舍院舍多,这事倒也好办,许姑姑应下。
秦总管、汪大海、许姑姑三人在相商细节。
而发现大家目光时不时就聚集在自己身上的唐晴鸢,则陷入懊悔中:呜呜,为什么要邀约大家来逢春舍过年?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计划初十三才回兰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