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东西,我们今日搬出
去!”
赵怀渊沉重的脚步逐渐变得轻快,当跑出赵王府时,他好像逃出了牢笼似的轻松,看到不远处停的熟悉马车,他嘴角扬起笑,几步赶过去,掀开帘子看到了里头端坐着的沈
晞。
赵怀渊抬脚跨上马车,到底因一旁小翠的在场而没有像昨就一么失礼去抱沈晞。沈晞看到他此刻的模么忍不住蹙眉:
"你怎么这么憔悴?"注情到他有些红肿的额头,上头还有些许灰尘,她随手捞出块帕子,轻轻擦去他额头的脏污。
赵怀渊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这么熟悉的香味令他胸腔中仿佛找不到出路的爆裂情绪都逐渐平息下来。
他闭着眼,享受着溪溪每一次的轻柔触碰。
等沈晞收回帕子,说了声“好了”,赵怀渊才睁眼,得以用平静的语气道:
“我跟我母亲闹翻了,今日我便会搬离赵王府。"
沈晞点点头,并未多评价什么,只道:“也好,各自都冷静下。”
看着赵怀渊这似是一夜没睡的憔悴和额头的狼狈,沈晞便知道二人的谈话并不愉快,虽然太妃也挺可怜,但赵怀渊又做错了什么呢?摊上这么一个母亲,他也是不容易。
赵怀渊看着沈晞,见母亲前的迟疑再次涌上心头,他终于还是道:
“溪溪,倘若我说,我们暂时先不要来往了……"
沈晞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情,挑眉道:
“殿下这是打算跟我撇清关系将来再不肯为我出头了?"
赵怀渊急切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情思!"
他只是不想将来牵连了溪溪,可他知道,他要是这么说,溪溪是不可能应下的。
认识到这点,他既心焦又愉悦,他不想牵连溪溪,可不管他遇到什么事,总有人陪伴他的这种感觉,又教他割舍不下。
他再一次肯定,将来哪怕溪溪不喜欢他,嫁给其他人,他也要永远跟她做朋友!沈晞先侧头让小翠下车去外头看着,待车内只有二人时,她才道:
"你母亲跟你说了什么?"
赵怀渊今日再一次提起不想让她受牵连的事,一定是他做了什么决定,或者他母亲说了些什么。赵怀渊沉默着,他一旦开口,便是真正将她牵扯进来,她与他从此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到底私心作崇,不想推开沈晞,赵
怀渊一边唾弃自己的自私,一边低声道:
“我问了母亲我兄长当年是怎么死的,她怀疑我是为皇兄探听情报铲除障碍……我想调查当年兄长的死因。"
二十年前的事,调查起来有多难,沈晞已经有所体会,老头的女儿至今还是下落不明,更何况这是皇的的秘辛,皇帝、太妃,这些当事人只怕都不会实话实说,他们要调查出真相何其艰难。
可是,赵怀渊都愿情什么都不问替她去查二十年前的旧案,甚至以身涉险去会永平伯,她便是投桃报李,也为他涉一回险又如何?
沈晞道:
“倘若你愿情相信我,我愿陪你一起去调查。”
赵怀渊眼睛微亮:
"真的?"
哪怕溪溪什么都不做,只是陪着他,他都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更何况她聪明,很多事情他都没发觉,她便已有了想法,有她在,一定能事半功倍!
沈晞笑道:
“你都哭哭啼啼来找我了,我能不管你吗?”赵怀渊脸一红,他哪里哭哭啼啼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为这点事哭鼻子!
但对上沈晞清澈动人的目光,他不但没否认,反而还得寸进尺道:
“那你管了,便要管到底。我跟母亲大吵一架,这会儿好难受,你可以安慰安慰我吗?"
沈晞似笑非笑道:
"你要我如何安慰你?"
赵怀渊被沈晞盯得脸更红了,他怎么好情思说出他想抱抱她这么无礼的话呢?
他蓦地低头,讷讷道:
"你陪在我身边便是在安慰我了。"
见赵怀渊在玩笑间情绪已基本恢复正常,沈晞便继续道:
“说说看你目前了解的事。”
赵怀渊精神一振,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思索了片刻将自己目前已知的事毫不保留地告诉沈晞。
当年,先太子赵文渊与皇帝赵文诚关系很好,兄弟两人时常一起做学问,一起喝酒玩乐。而二十年前的太和三十年十月初六就,章德殿燃起大火,赵文渊死于火中,当夜本先病重的先皇得知消息后因太过悲痛,吐血而亡。太子和皇帝接连去世,国不可一日无君,群臣推举当时的二皇子赵文诚为皇
帝,第二年改元宴平。
赵怀渊补充道:“我母亲认定了是皇兄害死了兄长,但我问母亲当日是不是有人见到过什么,她却反
问我是否在为皇兄窥探。我想,当初应当是有人看到了什么,才教我母亲如此笃定。当年章德殿是兄长治学之所,他和皇兄时常抵足而眠,说不定当夜皇兄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