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放下手，转而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与此同时，九子沐的舌头缓缓探入。

沈易之虽然闭着眼睛，眼神却是涣散无光，和徒弟接吻就像被人按入深水之中，沉溺，失重，无法呼吸……

九子沐的温软的舌头在他的嘴里搅弄，缠上他节节退让的舌头，又不由分说地要去咬他。

沈易之不适地低哼，抵住九子沐胸膛的手却完全没了力气，只软软地搭在那坚实的肌肉之上。

“不要……了。”也不知道被这样压着啃了多久，沈易之才好不容易推开了九子沐，他语气软地很，似是痛的厉害，声音带着点哭腔和颤抖。

这样的恳请，稍稍安抚了九子沐，也极大地取悦了他。

他温柔地看沈易之，又堵上了沈易之的嘴，也堵上了那人多余的话。

舌尖并不如方才那般灼热，却霸道无比，再次撬开沈易之的嘴巴，同那人笨拙的舌头交缠不休，立刻占据上风。

沈易之被堵住嘴巴，噫呜呜地哼唧半天，以示抗议。

但仍是过了好久，九子沐才肯放开他来，他退了一步，心满意足，不再纠缠那红艳的唇，却瞥到唇瓣上的伤口。

嗅到血液的芳香，眸子沉了沉。

沈易之这次眼疾手快，看到他似乎还想再来一次，连忙转身躲开了他的目光，有些恼地骂道：“孽徒。”

“师尊……”九子沐却还是死皮赖脸地缠了上来，他尾音上扬，像是在撒娇。

沈易之听出他的意思，只觉得无语：“还没吃饱？”

“师尊。”九子沐却不说饿不饿，只是一个劲地用那撒娇的语气叫他，接连叫了三次，就要叫第四次的时候，沈易之一脸无奈地回过头，用手指堵上了他的嘴。

“别叫了。”沈易之叹气，满脸的生无可恋，“最后一次，以后……”

他正想说以后不许再用这种奇奇怪怪的方式时，九子沐却已经扑了上来。

他像是真的饿了，没了先前的温柔，只剩下狂野的占有欲和莫名的决绝。

沈易之拼着力气挣扎，压下嗓中那即将滚出的呜咽，趁着间隙，低低哀求：“不要，子沐……”

想要这人稍微慢一点，不要像想生吞了他一样，但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摁在了怀里。

九子沐全然不顾怀中人的恳求，蛮横地再度堵上了沈易之的唇，好似有恃无恐一般。

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到底多么慌乱——他不过是借着这该死的傀儡丝后遗症和师尊的好脾气，才偷来此刻的欢愉罢了。

他得好好珍惜，这很可能便是他一生唯一次的机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九子沐才肯放开沈易之，此时的沈易之已是双眸涣散，生无可恋，嘴巴也肿得厉害，整张脸染上甜美的红晕，眼角也红地厉害。

要哭不哭的样子，当真惹人怜爱。

九子沐只想再摁着他师尊好好啃一次，但所谓事不过三，想来要是再不知节制，他就要被逐出师门了。

说来也矛盾，虽然他一直想着不做沈易之的徒弟，但要真被沈易之逐出师门，又十分不情愿。

沈易之的内心也是百感交集，但说到底，这事他也点了头，事后翻脸不认账实在没有风度，所以，即便感觉到自己的嘴肿得厉害也疼得厉害，他也只是淡淡道：“走吧。”

孽徒！

九子沐屏气，小心翼翼去拉沈易之的手。

沈易之没好气白了他的手一眼，看见自己腕上还带着九子沐在蛮荒时送的平安绳，又不由得想到——

他带着九子沐送的东西，刚还被九子沐抱着啃，就好像被吸血鬼标记的食物一样。

而被吸血鬼标记的食物，在小说里，不是变成吸血鬼的老婆，就是变成吸血鬼的老公……

沈易之突然被自己荒谬的想法吓到，一时失神，便被九子沐得逞——他牵上了他的手。

沈易之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掌和自己手腕上那亮眼的平安绳，只觉得恍惚，下意识抬头看向九子沐，却见他满脸餍足，眉眼温柔地回望着自己，这荒谬的想法不知为何突然就不荒谬了。

九子沐难道喜欢男的？

这个想法也不是第一次出现。

但这次，沈易之莫名觉得，九子沐喜欢的那个男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这对于沈易之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了，脸色也显得有些难看。

九子沐很快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轻声唤他，见他不应，便皱着眉，取出一方白帕来给他擦唇边的血。

他微凉的指尖碰到沈易之时，沈易之恍然惊醒，吓得朝后退了两步。

九子沐没料想让他反应会这么大，神色暗了暗，有些委屈：“师尊要是不喜欢徒儿那样，徒儿以后不会了，还望师尊原谅我先前的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