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染姝色(双重生)(81)
“外面是有两个人吗?你们找谁?”
萧承稷道:“阿婆,天色已黑,能否让我们两人借宿一晚?”
莫阿婆乐善,道:“进来吧,篱笆门没关。我这眼睛不好,夜里看不清,雨后地滑,怕摔了。”
说着,莫阿婆将油灯又举高了些,照亮过来的泥泞路,“地滑,仔细些。”
随着两人进院子,犬吠声和铁链子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
柳姝妤生怕拴在树桩的恶犬挣脱链子扑过来,抱萧承稷更紧了。
莫阿婆吼了几声,那犬才安分起来,没再叫来叫去。
“前天,我家那老头子才去了山上打猎,还要再等两三天回来,我孙子在京城里的客栈当伙计,正好有空出的屋子。”
莫阿婆引萧承稷进屋,见两人如此亲密,且穿着华丽,两人身份非富即贵,想来是被雨困在山里的一对小夫妻,“就是这山野不比京城,小郎君和夫人将就一下,不要嫌弃。”
柳姝妤已经被萧承稷放下,如今刚站定,突闻此话,面颊绯红,忙撇清关系,“阿婆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她低头看着弄皱的裙摆,试图将这尴尬的一幕接过去。
屋子里多添了一盏油灯,但还是抵不过黑夜。
莫阿婆尴尬的神情被昏暗掩了去,豁然开朗,歉意道:“不是夫妻……”
柳姝妤否认过后才发现这关系似乎是越发说不清楚了,口不遮掩打断阿婆的话,“兄妹。”
她柔柔一笑,补充道:“我们是兄妹。”
“兄妹?”
萧承稷轻飘飘重复着这两个词,看向柳姝妤时,女子眼神闪躲,心虚地直接避开他目光。
这下反倒换成莫阿婆难为情了,“这茅屋简陋,只有一间我孙子的空房间了,姑娘今夜恐是要和老身挤一间房。”
萧承稷道:“我们兄妹夜里叨扰,已经很麻烦阿婆了,她睡床,我睡桌上凑合便可。”
屋中恰好一张木板床,一方木桌,地面是平整的泥,因下过雨,潮湿泥泞。
地上自然是不能睡人的,只能坐在椅子上靠桌而眠。
柳姝妤也觉得太麻烦阿婆了,着实不好意思,萧承稷的提议,也还行。
这厢,借着油灯忽明忽暗的光亮,柳姝妤才注意到萧承稷衣裳膝盖处被血染红一片。他今日穿外衫的是浅色衣裳,很容易弄脏,因为在茅草屋时他脱了外衣,裤子像是黑色的,又用手掌挡着左膝膝盖,掩了柳姝妤视线,她才没看见,适才四下打量时惊觉。
可他为何不吱声,不让她知晓他伤了,还背着她一路走到这里。
柳姝妤心情复杂。
萧承稷不说,她也就没问,直接问阿婆要药。
“阿婆,您家里有药吗?我兄长腿受伤了。”
萧承稷蹙起眉头,深深看着与阿婆说话的女子。
“我家那位打猎经常受伤,等我去给你们拿来。只是这乡野之中,都是新鲜的草药,公子将就这。”
莫阿婆说着拎起油灯往外走。
“阿婆,我跟您一起去。”
柳姝妤和萧承稷待一屋子,想想就浑身不自在,还是出去得好。
从莫阿婆手里拿过油灯,柳姝妤照亮前面的路,扶着阿婆出屋子,“当心脚下。”
莫阿婆从一堆草料里寻了几株草药,切断,捣成汁水。这期间也没闲着,与柳姝妤聊起天来。
柳姝妤看着碗里翠色药汁,神色黯淡,心情不佳。
萧承稷背她走了半天,竟然在莫水村。
不过,柳姝妤听莫阿婆说这莫水村之所以叫莫水村,是因为此处乃莫家一脉,全靠村中唯一的一口山泉井养活了这一脉莫家人。
想来她今日和堂姐看见的那口井水便是莫阿婆说的山泉井。
莫阿婆刚把黍稷淘洗干净,便听见犬吠声,如今把两人安顿下来后回了伙房煮饭。
“莫阿婆家放了好多草药,有干草药,也有新鲜的草药。”
柳姝妤端着草药汁进入,却见萧承稷早已坐在床上。他将衣裳脱下,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单薄里衣,更过分的是亵裤从脚踝推到了膝盖之上,他左腿膝盖以下就明晃晃的显露在柳姝妤眼前。
“流氓!”
柳姝妤吓得闭上眼睛,急忙背过身去,紧张地说话都在结巴,“亵裤放下去!”
草药汁溅到柳姝妤手背上,明是凉的,但她却感觉手背烧得慌。
灯火如豆,两人疏远的影子印在土墙上,一如两人现在如履薄冰的关系。
萧承稷没听柳姝妤的话,目光深深看着她背影,反问道:“放下去了还怎么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