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屋子里还有大人,怕大人踩到她,林白青遂也脱了鞋子进了屋。
不一会儿,顾培急匆匆的回来了。
林白青想把女儿抱出来,但小家伙爬在大朵大朵鲜花上,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片软绵绵的,又鲜艳的世界里了,不肯出门,索性一屁股坐到地毯上,扭扭jio耍起了赖。
林白青只好在窗户上跟顾培打招呼。
见妻子在招手,顾培遂也转到了窗户上:“出什么事了?”
林白青指了指正在卖力安床的薛昶,悄声说:“你还记得他吧?”
薛昶个头大概一米九,一身疤,像只黑熊,还跟顾培打过架,他当然记得。
而另外两个送地毯的军人,按理是要去深海军区执行任务的,既薛昶跟他们一起来,而顾培一看,也明白过来了,他们仨是一起过来执行任务的人。
他只是个军医,海军军区现阶段都有些什么任务他当然不可能有全知道。
林白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顾培描述她所觉察的那种不对劲,而部队是,虽然大家都在一个系统,平时互帮互助,但涉及任务,彼此有默契,不会相互过问太过而违反规定的,正好这时薛昶他们铺完地毯,也准备要洗手走人。
林白青还有事要问薛昶,并不想他就这样走,但又不好问。
正着急着呢,突然一瞥眼,就见薛昶因为要洗手,把自己的绿书包放在了地毯上,而楚楚呢,大概是因为妈妈刚才够过那只书包,在没人注意时,手脚并用,迅速的爬了过去,小爪爪一伸,包已经翻开了,从中一拽,拽出只信封来。
薛昶是个公安,当然有其敏锐性,也一直盯着自己的包的。
手还没洗完了,甩手跳进屋子,要抢信封:“乖乖,这个不是你玩的。”
楚楚那懂那些,拿着信封咦咦呀呀,咧着嘴巴看妈妈。
这是林白青也没预料到的,也是她先犯了错误,才叫孩子有样学样的。
但楚楚要拿了什么东西,别人要不来,得顾培去要。
他虽然疼女儿,但凶起来也是很凶的,此时过去,厉目,伸手:“楚楚?”
楚楚虽然不怕妈妈,但比较怕爸爸,甭看才几个月大,小小的人儿,知道爸爸有原则,遂乖乖把信封交给了顾培。
顾培也不过随便看了一眼就递给了薛昶,但他只看了一眼信封,旋即就想到一个任务:“你们是为了港城的案子来的?”
薛昶接过信封,也有点惊讶:“你竟然知道港城的案子?”
顾培看了眼林白青,才说:“那个人恰好跟我岳母有点关系,关于他的案子,港澳情报科一直跟我有联络的,那个案子,我也在跟进。”
这时林白青已经大概猜出来,薛昶是为了谁而来的了。
果然,薛昶琢磨了一下,回头看林白青:“你说的就是她妈吧,她妈跟张子强有关系,什么关系,她呢,关于张子强知道多少,有配合情报部门的工作吗?”
另外两个军人刚刚洗干净了手,听薛昶说起张子强来,一个下意识往四周看,另一个则迅速的朝大门走去,并没有关门,但自动站到了门边。
而林白青,也终于确定薛昶是为谁而来的了。
就是冤枉沈庆仪,让她整整逃亡了二十年的那个港城第一悍匪,张子强。
不过在上辈子,要直到1997年他才会被大陆军警联合,绳之以法。
现在才是1994年。
他还有几件轰动世界的大案没有办。
就现在,部队和公安就已经联合起来要行动了?
当然,即使在上辈子,林白青在这桩世纪大案中,也只是个寂寂无名的普通观众,部队和公安为了收拾张子强做过什么样的努力,她并不知道。
现在也一样。
所以林白青从丈夫手里接过闺女,摇了摇头,说:“这些事情我并不知情。”
又对顾培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巷口要点熟菜,晚上一起吃饭吧。”
一个军人看表,说:“不了嫂子,我们得赶紧去报道,就不吃饭了。”
薛昶却挥手说:“去吧去吧,记得买点猪耳朵和花生米,再买一包醋,我喜欢醋泡花生,再买几瓶锅头吧,我跟这位顾军医先好好聊一聊。”
他们来,是为了办张子强的案子,既然顾培了解一些情况,薛昶当然要跟他聊一聊,问一问。
也是至此,林白青才算彻底弄明白,薛昶这一趟来的目的。
她笑着点了点头,于薛昶的要求一一答应,说:“好。”
但她才要出门,站在门口的军人小声说:“嫂子,你只要买一瓶二两的二锅头就行了,不要多买了,我们老薛同志身体不好,一喝酒就吐血,胃病很严重的,不能喝太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