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容辞出门, 面色阴沉如水,吩咐道:“告诉凝霜,让她查一查哪些人在阿黎面前嚼舌根, 查出来, 不必留了。”
侍卫一凛, 恭敬应声:“是。”
酉时, 容辞送阿黎回襄阳侯府,安顿好阿黎后, 径直朝宋缊白的书房而去。
也不知两人商谈了什么,当夜, 宋缊白的书房烛火燃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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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国公府。
戚元盛与大哥戚元成用过早膳后去上职, 不想才出门,就见宋缊白像根石柱似的杵在门口。
“这是......”
戚元盛脚步一顿,低声问小厮:“大清早他怎么在这?”
小厮道:“宋二老爷天发亮就来了,站了快一个时辰,什么话也没说怪瘆人的。”
戚元成蹙眉,仔细打量宋缊白,见他头发果真被露水打得湿润。
这个妹婿在他印象中,向来是斯文儒雅极爱形象的,哪怕前几次来府上也是穿得整整齐齐。
竟不想今日形容如此狼狈。
他衣衫皱皱巴巴,下颌冒出稀疏的胡渣,眼下乌青显然昨夜一宿没睡。
戚元成走上前:“宋大人,你这是?”
“大哥,”宋缊白挤出个苦涩的笑,沙哑说:“你让我见见婉月吧。”
戚元盛走过来:“怎么?是想好签和离书了?”
宋缊白没应,只道:“我想见见婉月,亲口跟她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戚元成亲眼瞧见那日妹妹搬回国公府时眼睛哭得通红,肯定被宋缊白这厮欺负得不成样子。
他说:“我阿妹不想见你,再多说也无益,回吧。”
“大哥,请通融通融。”
“我通融你,谁通融我阿妹?”戚元成见宋缊白这副死乞白赖的样子就恼火,顿时拔高声音。
所幸国公府宅邸宽广,左邻右舍离得远,没人听见。
宋缊白低头,任他训斥。
等他训斥完了,继续道:“大哥,求你让我见见婉月,我说句话就走。”
“不必,你现在就走!”戚元成撵人。
也不知为何,平日知礼的宋缊白今日像换了个芯子似的,一身犟骨头,不见戚婉月誓不罢休。
他推开戚元成直冲进府去,戚元成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趔趄。
戚元成是个武将,素来没什么耐心。脾气上来,三两步追上去攥住宋缊白猛挥了一拳。
宋缊白整个人摔倒在地,却还是执着地爬起来又往里头冲。
“别拦我,我要见婉月。”他说。
戚元成铁了心维护妹妹,当即捉住他摁在地上揍。
一旁的戚元盛被这阵状唬得呆了呆,赶忙上去劝架。
“大哥别打了,他可是三品命官,万一打出好歹来圣上怪罪。”
戚元成越打越气:“谁都别拦我,这口气我憋许久了。他养那小妇在柳阳街,吃好穿好还有仆人伺候,全然不顾阿妹的感受。我早就想揍他,今日就算圣上怪罪,我也认!”
戚元盛一听,也不劝了。
别说大哥想揍他,他也想。奈何他斯文讲理不屑粗暴,现在见大哥揍宋缊白,他心里畅快。
就这么的,宋缊白被戚元成摁在地上打了许久。
也不知是不是戚元成的错觉,打完后,他神清气爽,宋缊白居然也神清气爽。
最后,宋缊白爬起来,鼻青脸肿地回去了。
戚婉月得知时,诧异:“我大哥打他了?”
婢女道:“打了,还打得不轻,听说姑爷下马车时都是被人扶着的。”
戚婉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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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宋缊白回到襄阳侯府,由小厮扶着下马车,又扶着进门。直到进了书房,他才直起身挥退小厮。
腰不疼了,腿不瘸了,除了脸上有几处伤,旁的看着一切正常。
小厮纳闷 ,但也不敢问。
他轻声道:“老爷,可要小的去端盆水来?”
宋缊白点头。
小厮又问:“大人脸上伤得不轻,可要小的再去找些药来?”
“不必,反正不上朝,没人瞧见。”宋缊白说。
“是。”小厮挠挠头,出门了。
过了会,又一个小厮送了封信进来。
宋缊白问:“谁人送来的?”
“顺天府的人送来的,不知为何事。”
宋缊白接过信,拆开一目十行阅过,随即将信丢给小厮:“以后这些信不必送到我跟前。”
想了想,又吩咐:“旁人跟前也不行,直接打发回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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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牢房里。
李秀兰攀着铁栏杆巴巴地等着,见牢役过来,忙问:“如何?宋大哥怎么说?”
那牢役是这里的管事头头,平日惯得几分脸面,竟不想今日去襄阳侯府送信被人骂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