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呀,太子妃!”柴蓉蓉俏皮说:“你是不知,我前日去别家吃茶时,京中贵女都在谈论你。”
“谈论我什么?”阿黎好奇。
“我也听得耳朵长茧了,”许佩玲接话道:“旁人都羡慕你好命,说白白捡了个太子妃当。可照我说,这种事,即便她们羡慕也羡慕不来。”
一来人跟人的命不一样,阿黎本就命格高贵。
再者,那些人也不看看,阿黎跟着容世子这些年有多危险,若不是容世子护着,又岂会好过?跟睿王府结亲,那就像走夜路似的,你不知道前头是深渊还是光明。
许佩玲觉得阿黎的胆魄跟那些贵女不一样,反正她就不敢嫁给容辞这样的人!
柴蓉蓉一口茶下腹,又吃了几块精致的点心,浑身暖融融舒服。
她叹道:“阿黎,太子真是宠你得紧,以前我不嫉妒,如今也忍不住嫉妒死了。”
阿黎笑:“这话从何说起?”
“你看旁人家哪个别院修地龙的?也就太子的别院修了,还到处都是,这每日烧地龙都得不少钱吧?”
许佩玲打趣她:“我还当你嫉妒什么呢?原来是嫉妒阿黎嫁了个有钱的夫婿。”
话落,暖阁里主子丫鬟都笑起来。
阿黎问许佩玲:“你何时出发?”
上个月,许佩玲跟孟子维总算修成正果定下婚期,而且如今睿王登基,首先就是论功行赏,孟子维入仕领了禁军统领一职,这可是实打实的肥缺,而且还是皇帝心腹,这般荣耀将旁人都羡慕得眼红。
许佩玲的母亲也高兴,想着既然亲事定下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等待成婚。
许家是扬州大族,日后迎亲也得从扬州迎。况且快过年了,许佩玲得跟母亲回去,年后便不再回京,只等成婚之日孟子维去迎娶就是。
好友离京,阿黎不舍,面色些许落寞。
许佩玲道:“瞧你,怎么病了一回倒越发矫情起来,我只是回去待婚,又不是以后不来了,咱们还有见面的时候呢。”
阿黎点头,拿帕子压了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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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容辞在书房处理庶务。虽说他带阿黎来别院静养,却不能全然当甩手掌柜。
许多事睿王无法决策,尹绍歆还是会送到他这里来。
他处理完一批奏章,揉了揉眉心。
问:“太子妃的女客还在暖阁?”
“还在。”侍卫回道。
随即又问:“廖慧大师可找到了?”
“暂时还未,但已经发现廖慧大师在江南的踪迹,想来也快了。”
话落,一人从外头匆匆赶来。
是睿王的贴身护卫。
他见到容辞扑通跪地:“属下叩见太子殿下。”
容辞一见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未等他开口,就问:“是父皇派你来劝我的?”
护卫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连嘴巴都长泡了。他立即道:“殿下,皇上派属下来问您何时回去。”
见这护卫火急火燎一筹莫展的神色,容辞便猜到父亲在宫里过得有多焦躁。
他勾了勾唇:“你回去跟父皇说,我观他这些日应付得极好,让他再坚持些时日。”
“.......”
护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睿王当了大半辈子的闲散王爷,只懂赏花吃酒,哪里处理得了朝政?
自从登基后,他不仅要忙着处理各样的庶务,还要每日跟礼部学习繁琐的帝王礼仪。
他本就无心帝位,临时被人推上宝座也是不大情愿的。如今每天应付各样的事,仿佛被人丢进油锅似的,煎熬不已。
睿王只觉得这个皇帝当得累得很,想赶紧交给容辞,可偏偏这时候容辞撂挑子去别院了。
他三番几次派人来请容辞,问他何时回去,可得到的答案是“让他再坚持坚持,待阿黎病好就回去。”
护卫都能想象得到,将这话传回去皇上会是个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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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京城一处破旧狭窄的小院里,两个婆子站在门口搓手。
“天怪冷的,也不知还得守到什么时候。”
“应该也快了,”一个浅灰棉衣的婆子指了指屋子里的人,说:“你以为夫人会留她到过年?只是现在新皇登基,不好动手脚罢了,看着吧,反正不会让她活到除夕。”
屋里的人像是听见了声音,嘶哑地喊:“新皇?什么新皇?”
“哟,这是醒了?快去看看。”两个婆子对视了眼,走进去。
逼仄昏暗的屋子里,散发着一股血腥味和霉味。
婆子扇了扇空气,看向角落躺着的人像看死狗似的。
“我尊贵的郡主,您终于醒了?”这语气阴阳怪气,刺耳得很:“哎呀,瞧我忘跟你说了,你已经不是郡主了。眼下登基的是前东宫太子睿王,明惠帝早就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