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祁欢也刚回来没一会儿。
顾瞻将他们姐弟送回来就先走了,因为还没到午饭时间,祁欢就带着祁元辰在书房写了两个字。
她正把祁元辰揽在怀里,手把手教他如何收笔。
闻言,头也没抬的轻笑一声:“算了,不要特意去打听了,大姑母家里正办丧事呢,我们也不好看热闹,你也消停些吧,要真出了什么大事,迟早会有风声透出来。”
云兮性子再是活泛,也还是听话的,心里再是好奇,也没再出去瞎打听。
但是祁欣这事出的,当时好些外人在场,就算高家的人守口如瓶,也没道理要求所有人都替祁家保密遮丑。
所以,甚至都没等夜里祁文昂回来,当天下午就有人透了口风进来,祁家门里也很快传开。
云兮是当真没想到自家二小姐能惹出这等祸事,回来给祁欢报信时可谓气愤难当:“二小姐平时看着一脸清高,一副不可亵渎的高高在上模样,她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来?她这是为了自己攀高枝,就不管别人死活了啊?”
祁欣自命清高,又总爱往高端局里凑,其实祁欢也看出来了她在婚事上不甘流于凡俗的野心。
只是这姑娘居然豁出去当面找秦颂自荐……
这事儿,也还是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这毕竟是古代,闺秀们都最重廉耻和名声的,祁欣和秦颂之间又没什么交集和互生好感的前提……
可祁欣是个有城府的人,她不会因为头脑一发热就异想天开。
她要出手,定然就是有所倚仗的。
祁欢一边思忖着,一边心不在焉的调侃了句:“放心吧,就算她的名声再恶臭,顾瞻也不会不要我的。”
云兮也是嘴快,闻言就深以为然的接口道:“那可不是?今天早上您都差点被他看光了,他倒是敢始乱终弃……”
祁欢手一抖。
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虚之余产生的错觉,她又感觉到抓着的祁元辰的那只小手似是僵住了。
所以,下一刻,当怀里的小不点儿转过脑袋仰头看向她时,祁欢突然就是脸上一红,手忙脚乱的扔了笔,去捂他的耳朵。
可是捂住了之后,又觉得这样显得欲盖弥彰和做贼心虚,她就又改成拎着小孩子的两只耳朵捏了捏,一边佯装无事的忽悠:“你一会儿回到母亲那边不要乱学话,云兮是说看见!我与顾世子好久没见面了嘛,他今早过来就上上下下多看了我好几眼。”
小孩子的目光澄澈。
但她不解释还好,这一番解释之下,祁元辰看她的眼神反而像是显得越来越不信任了。
祁欢又有点慌了,就重新捂住他耳朵反复揉搓,一边默念:“听不见听不见……我们阿辰最乖了,你刚刚什么也没听见……”
云兮方才也是忘了这屋里还有个小主子在,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就先溜了。
同时也是心惊肉跳,心道还好小少爷还小,应该听不懂什么意思,要不然她可就犯下大罪过了。
祁欢为了怕祁元辰乱说话,中午饭就没带他回杨氏那里去吃,而是叫云兮带人过去取了食盒回来。
她带着祁元辰吃了饭,又把人留在春雨斋睡了午觉。
下午起来,先给他念了两个故事洗脑,后又带去花园里遛了一大圈娃儿,等确定这小子该是把上午听到的那一耳朵闲话彻底忘干净了,晚饭时分才敢把他送回了安雪堂。
然后,他们一家三口正吃着饭,院子外面却有福林苑的人找过来。
云娘子将人挡在院子外面,没放她进来,事后才进来传话道:“二房那边闹起来了,说是二老爷回来大发雷霆,要打三姑娘板子,还要将人送去家庙,二夫人拦着不让,在气头上二老爷便连她都打了。老夫人叫人传话,让您过去看看,说是二房闹腾的她睡不着觉。”
祁欣的事,杨氏这边下午也就有所耳闻了。
闻言,她也只是如常给一双儿女布菜,事不关己道:“我劝什么架?头前儿我们这边有事的时候二房两口子可是上蹿下跳的忙着火上浇油,趁火打劫的不亦乐乎。叫我过去,也学他们吗?”
二房出了事,她只会觉得痛快。
如今不过去添一把火,都已经算是她最大的涵养了。
“是。奴婢已经回绝了那边,说您身子不适,不能动气,管不了那边的事。”云娘子道了一声也就退下了。
祁欢抬眸去看,见着杨氏的脸色是有些阴沉的,就轻笑着宽慰:“母亲不必多虑,我这边没事的。”
之前外面在传祁欢和秦颂的流言,顾瞻都没信过,杨氏自然知道顾瞻更不会为了祁欣的作为迁怒到祁欢身上。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