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在回廊上散步,远远地瞧着一个人像是姑母,就想跟过来看看。”祁欢实话实说,“上回我去您府上,您送了我不少好酒,我还没当面向您道谢呢。”
提起那茬儿,祁文婧眸中就略带了几分深意。
她笑容也变得爽朗一些,倒是不予祁欢当面点破,只道:“你喜欢就好。”
祁欢不接茬,是不知道怎么回她。
那酒分明是顾瞻借着高家做幌子送来给她的,她之前是不知道,所以可以毫无负担的泰然处之,现在面对祁文婧这样的长辈,反而就有些心虚和不自在。
祁文婧瞧在眼里,也不拿她打趣儿,只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也别在后院闲逛,早点回前面去。”
她没邀祁欢一起,该是因为自己情绪不好,所以不想应付人,便就一个人略显匆忙的走了。
祁欢又在屋子里站了会儿,走过去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给插在香炉里。
她想祁文婧过来本该是要上香的,因为一时伤感才忘了。
她这边虔诚的拜完佛像,正要出来……
一转身,就看秦颂不知何时出现,正长身而立站在院子中间。
祁欢拧了眉头,出去带上门,走到他面前,不悦道:“你跟到这里做什么?”
秦颂目光有些幽深,视线还落在被她合上的那两扇门上,慢慢地道:“本侯也曾听家里长辈说过,长宁侯府上上辈里曾经有过一位极是出色的姑娘,若非十四岁上就香消玉殒了,她原是极有可能被许给逆王做侧妃的。”
所谓的逆王,就是当初的信王。
当今陛下同父异母的兄弟,意图染指皇位,在先帝重病垂危之时逼宫篡位,事败被杀。
据说——
二月初在皇陵意图行刺太子的就是他的余党。
祁欢心头微微一颤。
祁正钰一直有野心将长宁侯府发扬光大,但她却并不知道早些年,祁家也曾离着皇权中心的那帮人那么近。
一时不太能消化的了这些讯息,她不禁愣了愣。
秦颂也将视线收回,落在她脸上,打趣着揶揄笑了声:“不过也好在她去得早,若真等着再长两岁进了信王府……”
他目光环视这座老旧的,与侯府格格不入的院子,语气有意加深:“现在的京城里就早没有这座长宁侯府了。”
祁欢的心上,再次剧烈一颤。
她甚至是有了一瞬间无比恐慌的情绪。
那么巧吗?
三十年前,她那位祖姑母死在了风华正茂的十四岁上,后面只隔了半年不到,信王逆案就爆发了!
第137章 东窗事发
阴谋论再次卷进她脑海,祁欢却自知追究这些前尘过往就是没事找事。
好在,秦颂话至此处,也不知道是他那时候也尚未出生,不知内情,还是单纯只是不想多说……
总之,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祁欢暗暗深呼吸了两次,强行压下脑海中那个阴暗又可怕的念头,只问秦颂:“小侯爷还特意追到这里来,是还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哦。”秦颂对祁家的旧事不过顺口一提,那毕竟是与他无甚关系的。
他说:“方才你走的太急,话没说完。你倒是大方又好心,对旁人心思反应敏锐的很,可是只顾着成人之美,却不想想你家二老的心思?”
祁欢皱着眉头,忍不住又将他打量一遍。
这位秦小侯爷是越来越无聊了,以前只是找她个人的茬儿,现在居然连祁长歌的事都开始感兴趣。
吃饱了撑的吗?
她这情绪,不加掩饰,直接就写在了脸上:“我家二老?”
她那对儿爹娘是彻头彻尾的两条心,就从没走在一个频道上,没理由他们商量了什么事儿,会被秦颂察觉,却又瞒着自己。
秦颂看她约莫是真的没想到,心情就又莫名转好几分。
但他卖了个关子,在院中漫不经心踱着步子,慢慢地道:“喻五那人,人品性情约莫都还算不错吧。他家的爵位传了三代了,按照朝廷法度,待现在的永兴伯故去之后就要被朝廷收回。你知道的,由奢入俭难,人性如此,想要反其道而行之挺难,单从这一点看,喻怀瑾还是颇有可取之处的。”
祁欢一直觉得这个奉父母之命的古代婚姻制度,十分潦草,尤其是对女子而言。
喻怀瑾虽是眼见着对祁长歌有那么点儿意思……
两家如果真要结亲,也总还是要尽量先查一查对方的人品之类。
她跟祁长歌之间,算不得有怎样深厚的姐妹情分。
但是同为女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祁长歌在原书的设定里虽是个惹是生非的女配,可起码迄今为止祁欢是没看见她作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