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942)
怀着无比信任和激动的心绪,两名保育员你抓着我的手臂,我摁着你的大腿,眼看幼崽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了三米外的纸莎草丛边,在这个距离,他们几乎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气味,数清它根根分明的睫毛。
渐渐地,赞塔合上眼睛,亚贾伊拉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
褪去紧张之后,这头母象身上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顺利地把幼崽带到了这个世界上,顺利地扶着它站起来,顺利地哺育它、保护它……第一次做了妈妈,它浑身上下都写着幸福和喜悦。
这是理查德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画面。
他的“付出一切”也的确不是一句为了烘托气氛的空谈。
在“小象回家”计划取得阶段性成果的同时,外部环境也在逐年恶化,比起这群小象刚刚来到营地的十多年前,“狩猎区”和三角洲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四十公里;随着“禁猎”政策的不断松动,在人象冲突最剧烈的地方,一些村民也开始抱着侥幸心理,将最激烈的想法付诸实践,有形的、无形的威胁都在朝着象群逼近……
想到了环境的压力,理查德的心再一次狂跳不止。
这天晚些时候,他们依依不舍地同象群告别。
独木舟绕过两个弯,穿过小河道,又复进入开阔水域,像要回应这持续了一天的古怪预感似的,李忽然急促地吸了一口气,抓住船舷的手随之收紧,关节都泛白。
理查德困惑地转头,顺着他的视线抬眼——
一只秃鹫在高空中飘摇,被重力牵扯,完全失却了方向。随后,这毫无规律的曲线拦腰截断,它直直下坠,脖子后拧,翅膀在狂风中拉开。
如同一块揉皱了的黑色祭幡。
第444章 象之歌(50)
这不是理查德第一次看到死去的秃鹫。
奥卡万戈三角洲里每时每刻都有动物在受伤、死去,没有哪个长期生活在前沿营地的保育员会为了一只秃鹫的死亡心神动摇……真正让他、让李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它临死前那诡异的飞行姿态。
众所周知:秃鹫是食腐动物。
“食腐”意味着更强大的免疫系统,也意味着更低的炒作价值。普通的微生物难以杀死它们,偷猎者也很少把它们当做第一目标,所以当有秃鹫离奇死去时,理查德很难不去思考——
这是一次偶然事件?
还是更大的危机的征兆?
二代象群急于向他们介绍新生儿的行动是不是受到了这一不知名危机的影响?在人类没有看到的地方,又是不是有更多动物正在默默地死去?
明明风景依旧,这一刻,他却如坐针毡。
因为身负照看其他小象的任务,而且掉落在树林里的动物也不太好寻找,两名保育员考虑再三还是没有选择调过船头。好不容易捱到回转营地,连观察报告都来不及写,两人就直奔办公室,报告了今天在树林里看到的异常情况。
“我有种很坏的预感。”理查德最后说,“前面两周一直在躲人,今天本来是去碰运气,结果达达忽然着急把幼崽带出来……亚贾伊拉完全不像有准备的样子……我觉得我们得找人帮忙。”
露皮塔看向李,后者正在拼命点头。
所谓的“找人帮忙”,除了和附近活动的调查员共通信息之外,就是报告到野生动物和国家公园管理局那里,要求对方派出调查员。
在野生动物保护区,鲜少有什么“小题大做”的事,永远只有观察得不够仔细、想得不够多。
去年旱季,科瓦萨尼营地就曾经通报过两头野象的死讯——因为遗骸完整,乍一看不像是偷猎者所为,科瓦萨尼担心死亡事件会和病毒有关。接到报告后,管理局迅速派遣调查员赶到现场,最后发现是泥塘里被投放了氰化物。
这种类型的投毒调查起来还算快的,但在有关部门把泥塘锁定并处理好之前,还是有不少动物死于非命,要是科瓦萨尼营地晚点报告,或者干脆没有报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露皮塔和雇员们有一样的担心,没多想就拨出了求援电话,那头答应会派遣专员来调查情况,但调人需要时间,调查也需要时间,为了确保二代象群的相对安全,现阶段就只有让雇员们做好防护盯紧些,也便于追踪还未被命名的“危险”。
由此,理查德和李开始了打卡坐船之旅。
天还蒙蒙亮就有一个人抱着补给冲进越野车,下午换班,太阳西沉时才启程折返,光是照片就拍了一大摞……两名保育员不愧是这些年来最了解二代象群的存在,没多久就找到了更多异常。
最明显的——象群在不断移动位置。
如果说过去几年它们的活动都还算规律,定位器发回来的路径图基本都是在某几个区域里团来团去的毛线圈,那么这段时间,路径就已经从毛线圈变成了不平整地面上胡乱流动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