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主的搬运工(120)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自城北处,御剑来了三千余紫极观弟子,漫天白衣。
“平起!又不是所有紫极观弟子都是他们三人的幕僚,没了兆尘师兄,还有我们!”这是长孙立容的声音。
三千余人迅速列阵,紫光组成的巨大灵剑垂立在广王头顶,疾速朝他刺来。
“来得好啊!来得好!”广王哈哈大笑:“连老天爷都在给本王一个赐死张府全族的正当理由呢!掌门大人,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不配合,而是这些贱民不识好歹啊——”
广王结印化出罗盘法相,在挡住紫色灵剑的同时,御剑闯入阵法,捉下长孙立容便驶回地面,笑看着押解着张平岭一众的下属:“张平起勾结季邺意图谋反,在场所有叛军,就地诛杀,一个不留!”
话语一落,罗盘迸出的紫光便将那三千余人射成了灰烬。
“住手啊!”张平起未注意到其他,只惊恐万分地尖叫着朝众人奔去,迅速化出无数道阵法朝那些被举起的、本架在张平岭一众脖子上的剑砸去。
却叫广王的玉瓶尽数吸食。
便听几声参差不齐的闷响,人头落成一片。
头已被融化殆尽的张照摔落回地面,身下很快便溢出血水来。
似是死前挣扎般,张照周身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了起来,却在张平岭一众哀嚎着注视下,费力地撑起绵软的身子,缓缓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记忆中张平岭一众所在的方位奔去,无力而悲痛地低声喊着:“爹、娘……”
声音从那玉瓶中传来,吓得广王怪叫了一声:“为什么他还活着!”
广王发疯了似的快速转动罗盘,一等司南勺内积满灵力,便施法取出砸朝张照。
身前,身后,爆炸声此起彼伏,张照早已千疮百孔,五脏挤在肚子和腰上的几个窟窿里,随时便要炸出来。
“怪物!怪物!去死!去死啊!”广王挥剑便朝张照刺来。
只听‘噗通’一声,张照被几个人头绊倒在地。
张照摸索着便又要爬起来,却在将手触碰到一把络腮胡的瞬间生生愣在原处。
这是……
张平岭的头么?
张照食指剧烈地颤抖着点在那颗人头上,自人头上收集起的灵力在脑海中勾勒出了——
张平岭的面容。
“爹……”
“啊!!!!!!!!!!”张照放声尖叫着,叫得痛不欲生,叫得将那玉瓶震碎。
张照血淋淋的脖子切口处泛起白光,将玉瓶破碎后洒落满地的液体中的一部分吸收回来,缓缓地,重构成了一颗完好无损的张照的头。
此情此景,吓得本前来刺杀的广王停在了半路。
“鬼——鬼、鬼啊!”他失魂落魄地颤声乱喊着,捏着剑便朝门外跑去。
“杀父弑母,不共戴天。”张照一字一字地念着,掐诀悬空,将蕴藏在体内的红光尽数收集至掌间。
霎时间,狂风呼啸,北风怒号。
“轰隆隆——”
天边传来熟悉的闷雷滚动的声音。
张照无暇顾及那飞速朝自己驶来的云团,只又快又稳地掐诀将手中的红光编织成一张硕大的阵法,扔到地面上。
“容器?信力?”张照缓缓飘向被软得宛若一床被子般的阵法压倒在地,正被缓缓下沉的阵法切割全身的广王,挥手将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金属灵力均匀地涂抹在阵法上:“是不是杀了所有信众,这两样东西就都不复存在了?”
“阿照……”同样被阵法压倒却毫发无伤的张平起无力地看着周身闪烁着红光的张照,将喊到嘴边的制止咽了回去。
家人、好友,皆被屠杀了。
无辜的信众也已沦为炮灰,剩下的,便都是那些知道那七人和周鸣皇室勾结的人了。
他们不该死吗?
“用仙器、阵法来汲取你们手下身上源源不断的信力。以牺牲剩下那层无辜的人为代价。”张照蹲在广王面前,不揪不采他疼痛的惨叫,待阵法割下他的四肢后,捡起罗盘,捏了个粉碎。
“好稳固所谓的皇权么?真滑稽。”一双清澈的眼里没了半分童真,满目皆是厌恶与愤恨。
张照再度飞身悬空,隔空抓起张平起和长孙立容。
阵法完全贴合地面,被困在阵内的人哀嚎声此起彼伏。
血腥气在一瞬之间便弥漫在了星灵县每一个角落。
“四叔。”张照看朝张平起,满脸倦色,眼内却仍是清澈坦荡:“我杀了这么多人,是不是永世不得超生了?”
“不会的。”张平起一脸宽慰地笑了起来,与从前一般,柔柔地摸了摸张照的头:“他们都是坏人。”
“真的吗?”张照木着脸,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云团,疲惫地叹息着,将张平起与长孙立容扔入化出的球形阵法中:“可为什么,我杀的明明是坏人,天道却还是来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