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中元节也有节目。
“去年也放了?”温润不太记得去年了。
“放,这次不止放河灯,熹妃娘娘说,宫里喜事不断,又是有喜又是添龙子的,故而要热闹一下,尤其是祭奠上,不可马虎。所以宫里不仅要放河灯,祭祖还要唱戏呢,唱的是骷髅幻戏的戏牌,提前就跟升平署说过了,他们都预备俩月了。”太子殿下道:“三弟弟的洗三过得平平淡淡,满月也没大摆筵席,百日还没到,听说也不打算大办,周岁就更别提了,不过二弟的周岁也是如此,没大办。”
其实皇帝是故意的,因为太子殿下也没大办过的关系,其他皇子的待遇,肯定不能超过太子殿下。
所以这个事实,也就后宫女子嘀咕一下罢了。
康嫔成了康妃,她升了位份,儿子的事情,她都是听皇上的吩咐,顺妃也劝了几句,她就无所谓了,倒是熹妃那边,派人来说三道四,结果不小心被皇上听见了,直接让人将来怂恿的家伙送去了慎行司,熹妃也吃了一顿教训。
“皇上真的是碰巧遇到的?”温润扫了一眼太子殿下。
“是吧?”太子殿下眨了眨眼睛。
温润没再追问,反而说起了别的事情,此事就此打住。
不几日,七月七就到了。
这个是女子的节日,没男人们什么事儿。
在两个小小姐都还小的时候,是不用出门去玩的,只在家玩儿。
温润记得王玫在家的时候,这都是王玫在管,现在她出门子去了,剩下俩女儿怎么办?
于是他偷偷的拉着王珺去看。
王珺无奈的看着要爬树的某个读书郎:“你要看什么,就去看好了,偷偷摸摸的像个什么样子?”
“我想看看她们是怎么过节的,听说两个嬷嬷很早就让人预备东西了。”温润纯粹是好奇心使然。
“明天让月姑来告诉你,现在跟我回去。”趴在那里,好猥琐。
王大将军可不想让人知道,俩人好奇乞巧节,就趴在自家二门的大树干上偷窥,直接把人拦腰抱起,走人了。
第二天温润是揉着老腰喝的米粥:“你怎么还这么能折腾呢?我的老腰啊!”
“嗯。”王珺翘着嘴角,给他扒了个鸡蛋吃。
上午月姑就来了,是来给他们送上个月家里的开销账本,顺便跟他们聊聊天,其实就是来显摆的:“哎呀呀!可是知道这京城里过乞巧节是个什么样儿了,原来大小姐在的时候,她都要嫁人了,故而这乞巧节过得是另外一种,现在咱们家的小小姐还小,这乞巧节过得就有趣多了!”
原来在京城这边,凡是过节就要拜神烧香,但不同的是七夕是夜里烧香,而且拜的是牵牛星和织女星。
温润傻眼了:“夜里烧香啊?那我还带他们白天去烧香?”
他可还记得,去年带着太子跟公主,去白云观烧香来着!
“怪不得那白云观的观主,那么积极!”原来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啊!
他拜错了时间,也不知道提醒一声。
什么人啊!
“烧香不在早晚,心诚则灵!”月姑不当一回事儿,老爷不懂女眷这边的讲究,是情有可原的事儿。
因为祭拜双星者主要是女人,她们把织女当作自己的保护神,老年妇女是为了乞寿,青年妇女是为了乞子和夫爱、婆疼,少女是为了乞巧、乞美、乞求美好婚姻,每人都在念念有词或心中默念,十分虔诚。
祭神过后,趁着香还没烧完,两位嬷嬷将姑娘们都撵去了葡萄架下。
据说到葡萄架下或井边去“听天语”,未婚的姑娘们,尤其是小姑娘们,能听到牛郎织女说悄悄话,有人甚至说在井边听到了织女的哭声。
有的人说,七夕白天很少见到喜鹊,因为都到天上搭鹊桥去了。
有的人说,七月初八看喜鹊,头上是秃的,是因为搭桥时被牛郎织女踩的。
有的人甚至在这一天要杀公鸡,是怕公鸡叫得早,影响了牛郎织女的约会时间。
他们家也宰了公鸡的,好多只呢!
温润心说怪不得昨天早饭是鸡汤面,午饭里头有个红烧鸡块呢。
因为两位小小姐还小,不可能让她们靠近井边,所以她们是在葡萄架下玩了一会儿,说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但是小孩子么,说话都不太清楚,无法叙事,故而才有小儿能听清,大人则不能。
家里后院昨晚设瓜果酒禅,是用来乞巧、乞富、乞子、乞寿等等,活动不少。
而昨天夜晚,除了人们常站在街市庭院内抬头寻觅织女、牛郎星外,还要搭建乞巧棚,悬挂牛郎织女像,或者设案焚香祭拜。
供案均设在庭院或花园里的葡萄架、豆架旁,供案上要陈设用西瓜雕刻的“花瓜”、蜜桃以及其他时令鲜果,北方少水果,就用精雕细刻的工艺瓜果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