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多里数不清有多少人为她们口中的神力而惨死，数千亡魂被压制着，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折磨。三年前他们才得以解脱，却已无法再入轮回，复仇是他们唯一的想法。

“别，别过来……我错了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凤阳灵歌抱头哭喊着，手臂露在外面，上面没有一块好肉，刀伤、鞭伤、烫伤遍布。

一缕残魂从后面扑到凤阳灵歌身上，明明没有实感，凤阳灵歌却像是被撕咬住了，挣扎着逃离。脚下一个踉跄，跌在了铁门前。

凤阳灵歌艰难地撑起身，猛地看到铁门外的黑靴和一块红色的衣角，身体一颤，一寸一寸地抬起头。

一个人穿着红衣，隔着铁门站在她面前，黑影投下来看不清她的面貌，她身后的人凤阳灵歌知道是谁。

三年前她就知道，本州国工藤氏三皇子和血狱修罗是同一个人。

那天，红光和鲜血混杂着，溅满了琳霜殿，站在她面前的人。

红衣，黑发。

和此时此刻何其相似。

“你……”凤阳灵歌拖着尖锐低哑的声音，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连身上的痛都忘了，艰难道：“是……是谁……”

“谁。”工藤兰似乎笑了一声，刺骨的寒意散开，她蹲下身子，面具下的蓝眸染上血红，红唇缓缓张开，道：“白狼之血，可解百毒。”

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砸进凤阳灵歌的脑中，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双浸血的蓝眸和眼前的血眸逐渐重合。

“你、你是……”凤阳灵歌颤抖着撑起身。

“是我，”工藤兰将面具拿下，“白狼。”

白、狼。

“不，不可，能……”凤阳灵歌拖着身体拼命往后逃，“妖，妖……你，你是……妖……”

视线转到工藤兰身后，凤阳灵歌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了下来，惊恐地瞪着眼，声音尖锐地喊道：“三皇子她……白狼，是妖……妖！你被……骗她会害，你……”

工藤新一恍若未闻，目光一直在一个人身上，丝毫未动。

最不想面对的事被直接捅到了眼前，工藤兰低垂着头，黑发遮住了她的眼睛，露出的薄唇片刻后又笑了一下，透着冰寒。她缓缓起身，嗓音清冷：“三年前的仇既已报，这数百上千亡魂的债也你该偿还了。”

凤阳灵歌听得浑身一冷，无尽的恐惧不断上涌。

工藤兰伸出手，一团火焰出现在掌心，明亮的火红在昏暗之中跳动。

“不，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凤阳灵歌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血从溃烂的额头流出，“求，求求你……放过我……”

工藤兰看着愤懑的亡魂，道：“那要看他们同不同意。”

音落，掌心的火焰掷出，顷刻间就点燃了。

“啊啊啊啊啊！”

十八牢里回荡着凄厉的叫喊声，凤阳灵歌在地上翻滚着，却无丝毫用处，身上的火越来越大，数千亡魂逐渐沉静下来。

他们在火焰中获得自由。

浴火重生，得以轮回。

叫喊声小去，凤阳灵歌的身体随着火焰消逝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工藤兰眼底的血红褪去，眼前措不及防的一黑，脚下一个不稳。身体还未向后倒，就被一双手牢牢地抱住。

“兰！”

工藤兰靠在工藤新一的臂弯内，闭眼缓了片刻，重新睁开眼后，蓝眸已清明。

她微仰头看着工藤新一，道：“新一，我……”

工藤新一握住她的手腕，探了探脉，问道：“还有没有不适？”

“……没有。”工藤兰摇了摇头，又定定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很冷血。

你会不会害怕我？

工藤新一手臂一动，环上她的肩，将她揽入怀中：“不会。”

“都是你。”

工藤兰一怔，这三个字她说过。

当年回长陵营的路上，工藤新一问过她：“不怕吗？”

她的回答就是这个。

“都是你啊。”

不用担心我会害怕你，我不会离开你。

因为我知道，无论何模样，无论何性格，都是你。

我深爱着的那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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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话：夫人

离开十八牢，工藤新一带着工藤兰往陌暄殿走。血狱时隔十日就会在陌暄殿召集五门进行一次会谈，今日正好是第十日。

工藤新一推开门，殿内的喧闹声瞬间没了，五门的人隔着段距离刚想行礼，冷不防地瞟见自家主子的手还牵着一个人。

五门一干人：“……？？！！！！！”

全都跟见了鬼样。

工藤新一没急着走进去，站在门口，等着一干受惊过度的人自行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