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若有所思:“所以说,女孩子需要多操心,基本上都是男人们护得不够得力。男人若是护好了妻子,妻子便不用操劳那许多了。”
珞佳凝本想说的是,不全是这样。
毕竟胤禛已经尽力在护着她了,而她自己乐意为胤禛操心那么多。
但是,弘晖现在还没娶妻,是少年心性。
珞佳凝便想着,弘晖能这样思量着也不错,往后婉姐儿嫁过来,让他尽量护着妻子便是。
其他的分寸,他们小夫妻俩自己把握去,她这个做婆婆的就不多操心了。
于是珞佳凝笑着应声:“是这样没错。做夫君的多体谅妻子,多爱护妻子,妻子便能无忧无虑一些,往后的生活即便再苦,只要夫妻同心,就没过不去的坎儿。”
弘晖用力点头,又深深揖礼:“儿子多谢娘亲教导,儿子受教了。”
珞佳凝欣慰地微笑颔首。
院子偏僻一角,柴房侧边的独立小屋内。
年氏站在屋中快速收拾着行装,把能够换钱的几样首饰都准备妥当了,塞在衣服里藏好。
她身份低微,即便是有个独立的屋子,也只能在柴房旁边这种有一股子味儿曾经用作库房的房间内。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过了今晚,熬过后面几天,只要能够把八阿哥给拖下水做错事,她就能够重新出人头地。
当然,她之所以比八阿哥更早地提前出行宫几日,就是为了提前部署。
须知八阿哥一路去到良妃墓地都是畅通无阻的,而她得费一番周折才行,不提早出发的话,怕是赶不上正确的时间点。
年氏紧张地听着屋子外头的动静,期间把中午和晚上放在门口的饭菜给拿进来吃了,又把空碗空盘子塞进食盒里,重新放到门口。
她一刻都没敢睡。
待到天色暗了下来,趁着月黑风高,大半夜的她偷偷摸摸爬起来,估摸着快到子时,她悄悄溜出门去,出院子的时候顺手把院子角落长长竹竿拿上。
到了守卫最不严密的一个角门旁边,年氏瞅准了白日里仔细观察过的几棵大树,伸出杆子拼命去戳几棵树上的那些鸟窝。
几窝鸟儿本在安睡,忽然被戳醒,叽叽喳喳乱叫起来。
这一大堆叫声在夜空里尤其明显。
那些交接班的侍卫们听到了,齐齐过来探查:“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而后在鸟窝树旁仔细查看。
年氏早就把杆子丢到旁边了,此刻赶紧趁着夜色偷偷往外跑去。
谁知道她千算万算漏算了人数的悬殊问题。
那些侍卫留了几个在大树旁边查探,有两人看着好似没什么大碍,准备折回角门那边继续候着。
他们往回走的时候,约莫看到了个人影好像是在偷偷溜出去,夜色朦胧看不甚清,但他们先出声吼道:“谁!谁在那儿!”
年氏吓得魂都要没了,暗道自己这次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谁知忽然间异变陡生。
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大群马蜂,嗡嗡嗡地到处乱飞,而且正朝着角门这个地方来。
那两个守卫生怕自己被蛰到,惊恐地望着角门惨叫着:“别过去别过去,那边有马蜂!不是人!是马蜂!”
“莫不是树上有马蜂窝吧?”在树下的那些人也紧张起来:“鸟都被马蜂蛰到了!我们也小心些!”
年氏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逃走,还不忘快速掩上门,做出个“确实不是人在角门这儿”的样子。
第二天。
行宫里的人们日子照旧过着。
弘晖一大早就去找了母亲炫耀:“她顺利出去了!”又笑着裂开了嘴角:“她居然真的出去了。我竟是可以成功的。”
珞佳凝听后,不由微微笑了。
太后是说过让她帮忙盯着年氏一些没错,可那也得是年氏乖乖待在行宫为前提。
如今年氏“私自脱逃”跑出了行宫,那么年氏的所有做法就和她们雍亲王府甚至恒亲王府都没什么关系了。
之后年氏在外头做的一切事情、出的所有岔子和闹出的所有意外,都和两个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想到这儿,珞佳凝真是忍不住脸睡梦里都能笑醒。
珞佳凝看着儿子面容如常,刚松了口气,却见他左手有些肿了,忙拉过来细问:“怎么了这是?”
弘晖不甚在意地道:“咳,没事,不过被马蜂蛰了几下而已。”又沾沾自喜:“额娘你不知道,儿子让小莫子他们几个这两天捉了好些只马蜂,竟然真的用上了。昨儿一放出去,嘿!把那些人吓得,竟是四处乱窜,顾不上年氏了。”
弘晖说着话的时候,不住呲着牙,显然那蜇伤的地方难受得很。
珞佳凝忙让馥容去取了她准备的药箱过来,给儿子仔细涂抹着:“你也真是傻,怎的想了这么个损人不利己的办法?须知你这次还算好了,才被蛰了一下。而且我刚好准备的药品里也有治疗蜇伤的。不然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