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什么都无需隐藏的不着调老师，那个瞬间，在他揪着他的裤脚问了些什么的时候，却露出了怔忪的神色。

他到底问了些什么呢？这个问题藏在伏黑惠的心中太久，而他近来没有在看到五条悟半夜出去了。

“能够救人的东西。”五条悟顿了一下，“过段时间，如果津美纪还是没有任何起色，我会用用看的。”

“现在不行吗？”伏黑惠上前了一步。

“至少不该是硝子生日这天。”五条悟还是有些在意自己延续到现在的关系的，家入硝子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想杀了他，“也不能让硝子知道。”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惠。”弯下了腰，五条悟将手指竖到唇边，上扬的嘴角让他看上去像是即将作恶的坏人，话语中压抑着的恶劣因子让人颤栗了一瞬，“要对硝子保密，对夜蛾校长保密，对所有人都保密。”

“老师，”伏黑惠低下了声音，“我什么都会做的。”

“哦，是嘛。”五条悟看着伏黑惠，明明第一次看到躺在棺材里的天极爱的时候哭了很久，最后他还不得不找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好在臭小子年龄小，咒术起效很顺利。

看来他还是没有记起来那个水晶棺里躺着的是谁。

回去的路上，五条悟看着家入硝子通红的眼睛，她像是哭了很久，一直在用手摩挲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或许是心怀愧疚，又或许是情绪不好，五条悟也一直保持着沉默，盯着外面的夜景发呆。

伊地知洁高看着后座沉默的两人，颇为惊心胆战，感觉自己回去又要吃胃药了。

为什么这样啊！去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吗！也就四五个小时啊！伊地知洁高在内心大喊着，面上却不敢泄露出分毫。

五条悟看着一下车就立马往高专里面快步走去的家入硝子的背影，咕哝了一句：“有点难办啊。”

伊地知洁高小心地问：“五条先生，家入小姐怎么了？”

“女人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的啦！”五条悟伸手拍了拍伊地知洁高的肩膀，“啊，新的任务书已经发给你了，记得查收哦。”

伊地知洁高看着五条悟的背影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时候会发现爱酱呢，思索。

后天回归爱酱的视角！

第7章 三个问题

11月7日是家入硝子的生日，你是11月4日晚上睡下去的。你为自己预设了醒来的时限，防止自己在水晶棺中睡过，这种之前在星浆体事件的时候就试过一次，应该能实现。

虽然没有考虑过死者苏生的后果，但对于你来说，在生日的时候和家入硝子相见是一件经过深刻考量的事情。

家入硝子经过十年时间肯定已经成为了靠谱的医生，可以帮忙确认一下你的身体状态。过去了那么久，她应该收到过那枚录像带了，不会为你的死太过伤心，那也能较为平和地看待你重新活过来这件事。

得好好道歉才行。你这样想着，推开了棺木。

猛然涌上的咒力让你一怔，看向了自己的手心。

“这是在棺木里又承受了一次代价？”你看向自己稳定的咒力，不用找狗卷棘充能，这身咒力也足够你在水晶棺里睡上很久。

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推开了门。

“有点饿了，还是得稍微吃点。”你摸了摸肚子，“硝子那里会有食物吗？”

重新踏上了高专的走廊，你悄悄摸到了高专的实验室里。

但实验室的灯是暗着的，你推开了门，朝里面走了进去。

这里似乎大变样了，进门的地方多了个大的玻璃柜子，里面摆满了各式药瓶，密密麻麻的。原本放在这里的电脑也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本登记簿在桌子上放着，还堆着一些家入硝子手写的病例。

感觉比以前来的时候更为让人害怕。你不舒服地咳嗽了两声，消毒水的味道太浓了。

难道是在宿舍吗？离开了实验室，你循着印象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家入硝子的身影。

难道不在高专里？你吸了口气，拖着步子走向了狗卷棘的房门。

“晚上好，棘。”你敲开了他的房门。

“海带。”狗卷棘打开了门。

“我饿了，棘。”你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金枪鱼。”狗卷棘起身给你热饭团。

“今天是几号了？”你托着腮，盯着墙上指向数字10的时钟。

狗卷棘将日历调出来，给你看。

——2017年11月08日。

奇怪，居然是在第二天醒过来的。虽然有想过有不会实现的可能，但最近这几天还是有点奇怪。

“悟，今天也不在学校吗？”你想到了什么似地问道。

“鲑鱼鲑鱼。”

“看来不是错觉。”低声咕哝了一句，你决定之后再想具体该怎么解决，“看来和硝子的见面也要延后了。”

“啊，我的礼物。”其实你今天才想起来自己把东西放在了那个袋子里忘记取出来。

‘帮你寄出去了。’狗卷棘打出了这行字。

“谢谢。”希望硝子收到了礼物能开心。你托着脸，这样想。

今天只是稍微和狗卷棘聊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基本就是补充了一下本就充盈的咒力。

因为你，狗卷棘最近都睡得不太好吧。你这样想着，重新推开了禁闭室的门。

坐在水晶棺里，你抓着棺盖开始尝试能力。

“天极爱会在梦中和死前交易的对象见面。”

这一次意外的难以实现，在第十六次失败之后，你的情绪都开始有点焦虑起来了。

带着火气重新念了一遍之后，终于生效了。你愤愤地将棺盖一合。

“天极爱，睡吧。”

再次睁开眼睛，你又站在了一片黑暗中，神志清醒。

有点重温天极清记忆的感觉。你赤着脚往前走了两步，水声哗哗的。

头顶的星空开始说话，震动了起来。

“喊了我这么多次，吵死了。”声音没有既定的印象，一会儿是男声，一会儿是女声，一会儿像是小孩的声音，一会儿像是老人的声音，一句话变了好几个音色，让你觉得怪不舒服的，“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想问问当初我们交易的具体内容，以及后续影响。”你踩了踩脚下的水，“还想顺便问问我现在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奇怪，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坚实的地板来着。

“当时交易的时候不是说的很清楚的吗！”声音像是生气了，“一点情绪换一点帮助，我还多帮了你一点呢！”

“问题是多帮了我什么啊！”你在那里跳脚，“说得清楚一点啊！一点情绪又是什么东西啊！”

“要先从这里开始解释吗？真麻烦啊。”声音给你的感觉又像是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少女了，“当时你只想着一件事情吧。”

“那个叫五条悟的人，没有来救你。”

你语塞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是的。”

“你对他的爱意，对我来说是勉强可用的燃料。当然，死人是无法产生爱意的。”

听到“爱意”两个字的时候，你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它跳动的频率没有发生变化。

“所以我稍微让你活得久了一点，活到我抽完那些爱意为止。”声音嗤笑了一声，星光大亮，“我对你的帮助，是用我的能力将你的术式强化到极致。”

“你说的最后一句话，自然也应验了。”

“我想想，”声音恶意地停顿了一下，变成了低沉的成年男人的音色，“是，”

“永别了，五条悟。”

“永别了，五条悟。”你轻声重复着，和祂说出口的话重叠了，“所以是永远都不能和他见面了吗，和悟？”

“当然不是。”声音变成了四五岁小女孩般的甜美音色，笑声如同银铃，“你的实力终归也就那样，本该影响五条悟，但因为他的实力太强，所以最终变成了影响你，你会以各种不经意的方式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