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往事之国色流离(45)
周瑜瞠目结舌:“这是要对老虎大刑伺候呀,我得告诉吴郡的老虎,赶紧迁徙吧,有个女牢头要来抓它们了。”
做了半个月,笼车完工了,小桥想叫上周瑜一起去打猎:“公瑾,今天我们找主公兄妹去打猎吧,试试我的伏虎车。”
周瑜摇摇头:“你和他们去吧,你这几天敲敲打打的,好不容易安静会儿,我想在家弹琴。”周瑜喜静,爱好弹琴看书,骑马征战实属迫不得已,只要天下太平,他根本没兴趣碰刀兵。
“真不去?”
“真不去。我不喜欢打猎,你跟他们去吧。记得早些回来,黄昏时分我们一起去泅水。”
她一口答应:“好!”
小桥雄赳赳气昂昂带着笼车去了孙府,向孙家兄妹展示了她的劳作成果:“主公你看,这是我做的伏虎车,主体像笼子一样,底下有车轮,可以移动。我们在里面吊只鸡,吸引老虎进去,迅速拴好笼门把它关起来。然后你从笼子外面用矛刺它、用箭射它,就不会有危险了。”
孙权摇摇头:“猎虎是要征服猛兽,斗的就是野性,关进笼子了还有什么意思。”
他端详了一下这车,自己背着箭爬进去了,招手示意小桥和孙尚香也进去,小桥莫名其妙地跟着爬进去,孙尚香摇摇头留在外面不肯进。
只见孙权坐在里面,从笼子的间隙向外射箭。
“你看,若我坐在里面,让猛虎在外,它伤不到我,我却可朝外射箭,同样安全,又保留了老虎的野性,更有趣味。”
小桥笑得喘不过气:“我做这个笼车时可没想到还能这么用,你想法怎么这么怪哈哈哈。”
孙权一本正经:“很怪吗?”
她连连点头:“你怕是想把老虎笑死,然后捡现成的回去。”
孙权气得用箭柄轻敲她的背:“敢嘲笑主公,你胆子很大呀。”
孙尚香站在外面,看着笼子里的孙权,投过来复杂的目光:“哥,你把自己关在笼子里,看起来好傻。”
小桥附和:“还坐在笼子里朝外面射箭,感觉好阴险。”
孙权听到这个评价,斜眼看她,小桥赶紧改口:“不愧是主公,想法别出心裁,卓尔不群。”
很快孙权就适应了这个新玩具,孙尚香也勉强同意试试,三人坐这个笼车出去猎虎。老虎围着笼子团团转又无计可施,他们从笼子里向外射箭投戟,玩得不亦乐乎,最终老虎负伤逃走。
孙权重新快活了起来,向小桥感叹:“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母亲是和你一样的性子,我这些年来会过得开心的多。”
小桥大笑:“这个容易,你认我做干娘吧。”
孙权斜眼看她。
她摊开双手做投降状:“我什么都没说。”
天都黑了小桥才回去,一到家,发现周瑜委屈巴巴等在家里。“你答应我要一起泅水的,我等了几个时辰,现在天都黑了。”
小桥这才想起来有此事,心里满是歉疚,赶紧过去抱住他安慰:“哎呀我给忘了。”
她试图解释:“我们今天坐那个笼车出去遇到老虎了,老虎围着笼车团团转,我好紧张,就忘了时辰。”
周瑜偏过头去:“我才不信,肯定是你编的。”
她捧住他的脸:“周郎,你怎么像个深闺怨妇哈哈,你出去平乱的时候我还独守空房快一年呢,你才等我几个时辰就这么委屈。”
他鼓起脸:“我不管,你说话不算话。”
她笑嘻嘻地像啄木鸟一样抱住他一顿亲,好不容易才哄好他。
为了感谢小桥给他做猎虎车,不懂木工的孙权去找工匠学习,他手挺巧的,第一次就成功做出一个桃木发钗,想要作为还礼送给她。
因为孙权手法不熟,这发钗的样式不太规整,倒是天然去雕饰,显得很别致。
周府里,周瑜正把小桥圈在怀中教她弹《桃夭》,渐渐地他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沁儿,”他鼻尖在她颈窝里摩挲,“你闻起来像一颗蜜桃,让人想咬一口。”
她笑着躲闪,“痒~”
他从背后环抱着她:“我以前弹琴从来不会分心的,你是不是桃子成了精,过来乱我的定力。”
她仰头靠在他肩上,侧过脸凑在他耳边胡诌:“悄悄告诉你,我本来是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一颗仙桃,看上了人世间一位俊美的将军,动了凡心,这才成精下凡,日日陪伴在这位将军身边。”
“你就会花言巧语。”他笑着侧过脸来,用唇舌堵上她的嘴。
孙权满面笑容,兴冲冲地小跑过来送钗子,迎面看见夫妻俩相互依偎卿卿我我,笑容凝固在脸上,浮现出不甘的神色。这种神色转瞬即逝,在周瑜转过头来的时候,他脸上已经重新换上了笑容。
他找了个理由把周瑜叫去书房问了些事情,趁周瑜在书房查资料,他溜出来把钗子给了小桥:“我做了个木钗,换你的猎虎车。”
小桥看了看钗子:“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很不错了,我就笑纳了。”
孙权送完钗子还踯躅着不想走,“真羡慕你和公瑾恩爱。”他叹了口气,“以前我以为成亲无非是为了传宗接代,夫妻之间都是平淡如水。直到见到你们,才知道世间真有如胶似漆的眷侣。”
孙权的两次婚姻都是政治联姻,由母亲一手把持,这让他很失望。“我也想拥有一个能让自己倾心的女子。”
小桥随口敷衍他:“何愁遇不到红颜知己,主公富有江东,总有一天能如愿以偿。”
孙权叹气:“我曾有机会的,在寿春遇见一位步姑娘,实在动心。如果当时我没有犹豫征询母亲的意见,直接与她成婚,说不定也是一对恩爱眷侣。”
小桥心里咯噔一声:“说得我很好奇,你可有那女子的画像?我看看长什么模样。”
孙权摇头:“见过她的人中不曾有擅画的,而且当时她面上覆着些尘土,看不真切。”
她暗自松了口气,开解他:“既然连面貌都没有看清,何至于念念不忘?一切只是你的想象,说不定真人并没有那么好。”
孙权仿佛陷入回忆:“有些人见一面就忘不掉,我觉得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小桥想到自己就在面前他都认不出来,还好意思说忘不掉,忍不住笑出声。
他的回忆被惊扰,面露不悦:“我是说真的,姐姐居然取笑我。”
她见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想笑了,努力憋笑的很难受。
孙权感觉被嘲笑了,气鼓鼓正想走,转身遇见了来探望表姐的袁曦。
袁曦早早失去父亲,没有像小桥一样被娇纵,在母亲的严格管教下成为一个温柔娴静的贤淑女子。
她和小桥长得三分相似,不若小桥般出尘绝艳,但也清丽动人。孙权颇为动心。
当时攻破皖城的时候,孙策就把袁曦指给了孙权,只待她及笄后完婚的。不料孙策早逝,孙权被母亲安排相继娶了谢氏和徐氏两位夫人,和袁曦的这份婚约算是不作数了,孙权也没再想起这件事。
此次一见,他心思又活络了,吴太夫人不在了,再没人能约束他的后宅,正好孝期也过了,他向袁母提出让袁曦做他的侧室。
袁家已经败落,袁曦的母亲只是袁术几百后宫佳丽中非常不起眼的一位,孙权如今坐拥江东,她觉得能攀附上孙权是天大的好事,不顾袁曦反对,当夜把她一顶小轿送入了孙府。
等第二天小桥得知消息的时候,木已成舟。
她向周瑜抱怨:“主公也太贪了些,见着好的就想要。”
“这才是做主公的材料,像我这般容易满足的,就只能做个将军。”周瑜邀功似的往小桥怀里一躺,投来期望的眼神。
她俯身亲亲他。
吴太夫人不在了,徐夫人的娘家势力也倒了,孙权再没什么忌惮。他接进了袁曦,发现徐夫人不敢抗议,又陆续纳了三个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