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往事之国色流离(25)
周瑜克制着没有更多的表情,但他的面色迅速沉了下去:“我们已经交换过信物,私定终身,那些耳鬓厮磨又算什么?”
“你也太容易认真了吧,彼此开心过就好了,何必非要有结果呢。”她故作轻佻:“只不过搂抱一下、亲昵一下而已,你不说出去就没人会知道。我都不在意,你也不用太在意。”
她把腰间玉佩取下来扔在石桌上:“你说的信物是这个吗?”她抽刀一砍。
周家的家传玉佩,他从小带着的玉佩,在他眼前碎成几块。
周瑜怒火攻心,拍案而起:“桥沁你太过分了!”
她骄纵地扬头:“本郡主一向如此,你能怎样?”
周瑜拳头握的咯咯响,心凉到彻底。“我真可笑,居然对你这种人动了心。”
他眉头紧锁,眼带恨意,转身疾步离去。
第20章 孙周会师
周瑜只想尽快离开寿春这个伤心地。
他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想到有消息说居巢饥荒严重,居巢长一职空缺,无人赈灾,于是立马去拜见袁术,陈述自己经验欠缺,不敢带兵征战,但愿意为袁术效犬马之劳,去治理居巢。
袁术本就顾虑周瑜年纪轻轻能否胜任军职,现在周瑜主动请命要去居巢赈灾,又有小桥在耳边吹风,便同意了派他去当居巢长。
周瑜出发前,在寿春城门口反复回望,直到最后也没有看见他想见的人。他的眼眶有些发红,怒喝一声“驾!“,策马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小桥躲在城墙隐蔽处悄悄目送他。
公瑾,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达成你的志向,闯出一番天地。愿你余生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小桥接下来几天怏怏不乐,大桥看到妹妹不开心,特意多陪陪她。
大桥发现了那块碎成几块的玉佩,非常惋惜:“你不开心也不用糟蹋东西,上个月陛下刚赏的一块羊脂白玉,你催着宫里的匠人按你给的图样赶工,好不容易赶出来这一块上好的玉佩,结果到你手上没两天,就这么碎了”
小桥轻描淡写:“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失手摔了”
周瑜星夜兼程远离寿春,把自己累到麻木。
他想过趁此机会去投奔好兄弟孙策,但孙策现在公开与袁术为敌,追随孙策等于反叛了袁术。
周氏百年来受袁氏恩泽,周瑜想起家中长辈的教导,一时下不了决心,决定先在袁术手下老实干一段时间居巢长,为百姓办点实事。
爹是洛阳令,他做居巢长,子承父业,也好。
周瑜去居巢上任了。这一上任,他发现居巢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这年大旱,粮食欠收,引起了大范围的饥荒,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头等大事就是要筹粮。
居巢粮库里空空荡荡,上表袁术请求调拨粮食也毫无回音,周瑜只能自己想办法。他决定先找附近的大族借粮,等来年收成好了,收上税赋再偿还。
周瑜自己就是世家大族出身,很清楚世家都是大地主,家里多少有些余粮。
周瑜手下的本地人建议他去找一个叫鲁肃的人。
鲁肃出生于东城大族,幼年丧父,由祖母抚养长大,今年二十六岁,年纪轻轻就继承了丰厚的家产。
据当地人说,当年黄巾之乱的时候也是闹饥荒,那时鲁肃年纪还非常小,就懂得慷慨解囊帮助穷苦百姓,深受民众拥戴,可见是个仁厚之人。
周瑜于是带着几百人去东城找鲁肃借粮。
远远的看见鲁宅,周瑜就知道这户人家实力不凡,因为他看见两个高耸的圆顶建筑,他家的粮仓就是这般模样,而鲁宅的粮仓比他家还要大许多。
他让手下的大部队候在几百米远的隐蔽处,自己只带了县尉,去鲁宅前轻轻叩门,让仆人通传居巢长周瑜来访。
过了一会儿,一个胖胖的年轻人出来了,原来鲁肃等不及仆人带进,亲自出来迎接:“在下鲁肃,字子敬,早闻庐江周郎之名,原来新上任的居巢长就是你”
鲁肃长得白白胖胖,大眼睛圆鼻头,态度和善,看起来就是慈眉善目好说话的。他热情地把周瑜请进了屋,两人寒暄一阵,气氛融洽。
周瑜说到自己刚刚上任居巢,正好碰上旱灾,饥荒严重。
还没等周瑜把话题引到借粮,鲁肃就爽气地向窗外的大粮仓一指:“那座粮仓里面有三千斛米,你全部带走吧。不用还,送给你,就当是你我认识的见面礼。”
周瑜被鲁肃的豪气震撼了,心中飞快的计算着:三千斛,一斛是十斗,每斗米可以供一人吃一月,居巢共有五千多民众,这三万斗米足够吃半年。
算完以后,周瑜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他周瑜也是豪爽之人,当初孙策去舒县,他一套大宅子说送就送出去了,今日看见鲁肃也是个爽快人,有得遇知己之感,心中非常畅快。
“子敬侠义心肠,我为居巢百姓谢你”周瑜深深向鲁肃一拜。
鲁肃赶紧把他扶起:“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鲁肃并没有什么成就,无非是出身比其他人好一些,父老乡亲们忍饥挨饿,我又怎能安心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周瑜听这话颇有格局,非常欣赏。
鲁肃留周瑜吃完饭再回去,于是两人把酒言欢,谈天说地,结为好友。
周瑜上表举荐了鲁肃,陈说他慷慨借粮的事情,袁术一看竟还有这种好事,直接一纸任命让鲁肃当了东城长。
鲁家从此成了居巢和东城的粮仓。
二人赈灾有功,袁术却得寸进尺,开始要求他们征收赋税上贡给寿春。
周瑜接到袁术的手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昏君,百姓都没有活路了,居然还要残酷剥削,还要加重征税,苛政猛于虎啊!
他彻底对袁术失望了。
恰逢其时,孙策来信相邀,说自己部队已有万人,他一个人带不过来,希望好兄弟明辨是非,不要再为袁术效力,来江东帮他领兵。
看着百姓饥寒交迫,苦苦挣扎,周瑜终于下定了决心。
袁术欺人太甚,百姓留在他治下已经没有活路,为今之计,只能带百姓渡江,去江东投奔广施德政的孙策。
袁术得知了周瑜鲁肃迁徙百姓东渡长江的行为,派兵去阻止。
追兵头领劝周瑜:“小人出身于寒门,尚且为袁公效力,而周公瑾你出身世家大族,怎么为些灾民就反叛袁公”
周瑜冷冷道:“我们都背叛了自己的出身”
周瑜命人将盾牌立在地上,远远开弓射去,箭射穿了盾牌。
追兵见此,畏畏缩缩不敢近前。
周瑜趁机游说:“诸位应该明白大势,方今天下纷纷离乱,袁术昏庸,你们有功得不到赏赐,无功也受不到责罚,为何要苦苦相逼呢?”
追兵一方面觉得周瑜的话有道理,一方面也觉得拦不住他,没有再追。
周瑜和鲁肃一起,带着逃难的百姓,弃官东渡长江往吴郡而去。
孙策闻讯赶来迎接他们:“阿瑜,我有你,事情就成了!”
这话莫名有点耳熟,当时在厉阳孙策也是这么说,周瑜笑了。
孙策问起小桥,周瑜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阿沁怎么你了”孙策看周瑜愁眉苦脸的,跟他开玩笑:“你不是被她始乱终弃了吧”
周瑜沉默,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孙策尬住了,感觉自己玩笑开得很失败。
“公瑾,不要生气嘛”她从后环抱过去,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温言软语的哄他:“我说那些话不是真心的,你听我解释”
他抓紧她的手:“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来跟我解释”
周瑜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常听人说,梦是反的。他心口隐隐作痛。
孙策授给周瑜建威中郎将的官职,当即从手下拨了两千精兵给他,还命人在吴郡给周瑜建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