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复制了康熙爷的脸(清穿)(33)
胤禛指尖微颤,弘曦微微仰头,看着眼前之人,在他们面前,阿玛向来是稳重的,像座高山一般将他们护于身下。不论外间几多风雨。
从出生到现在他还从未见自家阿玛有这般可以称的脆弱的时候。
“那现在呢?现在阿玛这么好,皇玛法肯定后悔当初那么说了吧!”
“再说,小时候人都会犯错的呀!弘曦当初拆掉了皇玛法最喜欢的钟,当时他老人家就是这么说的。”
弘曦忍不住开口道。
“现在?现在这件事终于过去了。”胤禛伸手指了指书案上那副大字,带着些许释然道。
“弘曦可知道此字何意?”
虽是问句,胤禛却并不指望他一个小孩儿能答得出来。很快便继续道:
“雍者有团结和睦之意。你皇玛法今日肯当着你五叔的面儿赐下此字,说明往日之事,在他老人家这里已经彻底过去了……”
甚至有了皇玛法亲自赐下的字,旁人也等闲不能拿此事来攻讦于他。
多年来压在自己心口中的大石今日终于被移开,便是这些年沉稳如胤禛,语气也不免带着些激动。因而未曾注意到,怀中小儿极度震惊呆滞的目光。
一旁的胤禛还在不停说着什么,然而弘曦如今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浑浑噩噩中,弘曦已经不晓得什么时候被送回的房间,只记得有双略显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替他掖了掖被角。
对他这般懵懂的状态,胤禛也只以为小孩儿熬的太久,实在过于困顿了些。临走前特意交代下人莫要发出声响。
深夜里,弘曦手脚伸开,呈大字形躺尸在床上,怔怔的望着漆黑的头顶,原本还困得要死的,如今却是丁点睡意都不见了踪影。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弘曦心中也隐约明白他太子二伯处境艰难,但他从未想过用自个儿从损友口中听过的,那些零零碎碎,一星半点儿的知识去猜测皇位最终的归属。
什么时候,全然的无知其实并不可怕,反倒是不靠谱的猜测才最有可能会将自个儿带入无止尽的深渊之中。
然而在此刻,凭借他良好的记忆力,损友当初那些唠唠叨叨吐槽的话却是一字不差的响在耳边。
要我说,清朝较盛时期,康雍乾这三代里头,最倒霉的皇帝莫过于雍正了。
这爹不疼,娘不爱的。一辈子兢兢业业,连觉都不敢多睡的替老爹擦屁股,结果辛辛苦苦攒的小金库最后都被自家狗儿子乾隆当零花钱大手大脚散了出去。
甚至连雍正这个年号都极有可能是为了证明“雍亲王继位之正”来的,然而当年这个年号一出,谣言反倒愈发激烈了起来。
真可谓百口莫辩不莫如是。
然而最倒霉还要属子嗣这里,这位雍正爷前期,大体可以总结为,死一个生一个。
老三出生的时候,同年老大没了
老四出生前不到一年,老二又没了。
后期遇上了个疑似真爱的小年糕,那就更惨了,当真应了那句生一个死一个,彻底成了再没回过本儿的买卖。
哎,也不晓得是不是好的都没了,最后剩下的不是败家就是棒槌………
偏生这败家活的最久,又坑死了底下一众儿子………
雍正,雍亲王继位之正,雍亲王,弘曦睁大着眼睛,在心里不住地默念道着,哪怕他再蠢,也明白自家皇玛法的字不是那么随便赐下来的。以后极有可能在阿玛更进一步,也就是封王之时当做封号来用。
更何况既是当着自家五叔面上赐下的,那就基本不可能作为旁的叔伯日后封号。那么这位日后的雍亲王,甚至历史上倒霉催的雍正皇帝极有可能便是自家阿玛。
还有自家小哥哥,老三……老三………若是没有他的到来,拼了命从自家额娘肚子里爬出来。那么依着当时的险境,那孩子很大可能是熬不过来的。
那么损友口中的老三………想到西院里那位大着肚子的李侧福晋。
黑暗中,弘曦心口陡然一颤,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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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示好
太子妃
仲秋时节, 正值丹桂飘香之际。
上月里,毓庆宫又新得一子,如今正迎上满月之礼。胤礽现今已将至而立, 身下却只得两位立住的阿哥, 这已经快成老爷子心病了。因而如今这一位,虽说是庶出,宫中上下也是颇为重视。
席上, 一众皇子福晋们皆是一身盛装而坐, 不时有宫人鱼贯而入,奉上各色茶点。来往间具都躬身垂目, 举手抬足间像是拿尺子量过一般, 极是规矩,便是端茶上水时也少有声响。
众福晋们哪怕已经不是头一回见识到此番场景,却仍止不住心中佩服这位太子妃这调教人的本事。更何况年中才嫁进来的十三福晋兆佳氏, 怔愣间还是被一旁的乌拉那拉氏轻轻拉了下才堪堪回过神儿来。
到底是新嫁过来的, 同诸位妯娌也不甚相熟, 兆佳氏面上几乎瞬间便染上了些许緋色, 又想着自家爷早前交代的,身子忍不住往一旁乌拉那拉氏那头倾斜了一些。
这一动,正巧瞧见了一旁正安安静静吃甜点的弘曦。
小孩儿一身石青缎地的对襟小褂, 这会儿正一手拖着个装着奶白色点心的小碟, 一手执着羹匙,一勺勺的往嘴里喂。咀嚼间两侧脸颊微微鼓起,瞧着煞是可人爱。
兆佳氏早前在家中也常照顾幼弟, 见此不禁眼前一亮, 心中紧张之意当即便散了大半儿, 情不自禁地对着一旁的乌拉那拉氏笑着道:
“小侄儿这小胳膊小手的, 瞧着却极是稳当呢!”
瞧着弘曦像是用好了,乌拉那拉氏拿起帕子,轻柔地在对方嘴上擦拭了两下,这才笑着回道。
“这孩子素来主意大,早早便不愿旁人喂,如今自个儿用的久了,可不得稳当几分嘛!”
知晓对方如今正是难适应的时候,从方才起乌拉那拉氏便有意照顾。这会儿说话间更是透着些许亲近之意。
兆佳氏心中明白,闻言更是感激一笑,两人虽还算不上相熟,如今借着小孩儿却也慢慢聊了起来。
弘曦又默默挖了口蟹膏放入口中,这些年习惯成自然,这会儿对对方时不时的夸赞并未放在心上,甚至神色都未动一下。
这般反应,兆佳氏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带着些许惊奇道:
“说来也是惭愧,我家小弟较小侄儿还大上几岁呢,如今整日里却是跳脱的紧。全然不若侄儿的这般灵慧稳重!”
乌拉那拉氏听罢捂着嘴轻笑道。
“弟妹这可就看茬眼了,小孩子哪有不跳脱的,他这也就在人前了,搁府里没哪回不气地他家阿玛直上火。”
早前连老爷子的宝贝都敢上手拆了,他家爷嘴角的燎泡可是整整挂了半个月呢。还有老九……回回从府里出去,脸色再没好的时候。
乌拉那拉氏微微侧身,冲着对方耳后小声说了句什么,兆佳氏旋即瞪大了眼睛。看向一旁乖乖巧巧的弘曦,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两人说话间虽有放低声音,但也未曾刻意避着人,主座上一身正黄的太子妃微微垂眸,旋即拿起手间的果子露轻饮了一口,这才将目光转至二人之处。
面上依旧如往常一般,略显清秀的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两位弟妹这是在聊什么呢,这般的热闹?”
虽是疑问的语气,却依旧如往常般不疾不徐,和气中带着三分威严,却也非是刻意地高高在上。
仿佛天生便是如此,天生便合该如此。
这紫禁城中,若说四福晋是将规矩刻在了骨子里,一言一行少有可指摘之处。那么这位太子妃,只要站在那里,那就是规矩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