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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野犬]白濑君的救赎之旅(104)

作者:小孩子就是粘人 阅读记录

我们一致以为,杀掉中原中也能结束掉这段脆弱的附庸关系。

但事实上,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的。

我们恐惧着改变,不想改变自己,就将过错推在了中原中也身上。

现在想来,何其悲哀。

冬天很难捱。

我恐惧着冬天的来临,但冬天每年都会如期而至。

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是我们恐惧却无法避免的,比如死亡,比如离别,比如枝头细雪的消融,比如花朵的枯萎与凋零,比如苦寒的严冬。

我无力改变这个世界,也没办法神通广大到让冬日消失。

我只能改变我所能改变的有限的东西,要么用厚厚的衣物隔绝自己与这个冰冷的世界,要么逼迫自己习惯寒冷的感觉。

之前的我一直都认为,我离不开中原中也。

但在我第一次凭借一个人独自熬过了苦寒的冬日的时候,我才隐约明白了一个真理——

没有谁离不开谁,每个人都是孤岛。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果然已经习惯了寒冷的感觉,习惯了一个人独自面对冬天。

在我克服寒冷的那一刻,我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倒我了。

人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当一个人无所凭仗的时候,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独立。

在他独立的过程中,属于他自己的光芒也会逐渐显现出来。

宫崎骏先生曾经说过:

“不要轻易去依赖一个人,它会成为你的习惯。当分别来临,你失去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你精袖的支柱。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学会独立行走,它会让你走得更坦然些。”

在我成为自己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爱与被爱。

“你再靠近一点,”中原中也说,“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你。”

我默默得往旁边蹭了蹭。

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中原中也这么娇小的身躯为何会蕴含着如此磅礴的力量。仅仅只是站在我身旁,他就让我的手脚变得温暖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暖和?”我低声念叨着,“真的感觉没有这么冷了呢。”

此话一出,中原中也的步子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我,湛蓝色的漂亮眸子里藏满了审视:“隔这么厚一层衣服,你还能感受得到?”

“那当然,”我理所应当道,“很暖和啊,热烘烘的。”

中原中也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认识一位老哥,”他斟酌道,“他也很怕冷,大夏天还穿得很厚。”

“是吗?”我高兴道,“原来我不是第一个这么怕冷的。”

“我不是说这个,”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会,开口道,“我是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你怕冷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愣住了。

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攀爬上他的脸颊。

他望着我,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神情。

“因为什么?”我疑惑道,“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

“没什么。”他恍惚道。

“你怎么了,中也?”我有些担忧地转头看向他。

中原中也低声道:

“今后,你若是觉得冷了,你可以找我。”

我有些意外地歪了歪头。

我想了一会,出声宽慰道:

“不用了,其实也没有这么冷,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惆怅,“之前你都抖出残影了,这还习惯了?”

“不然呢?每年冬天都这么冷,不习惯还能怎么样?”我奇怪道,“发抖不是大问题,只要我握手术刀的时候不发抖就行了。”

为了维护我成熟可靠的好医生形象,我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医生,即便再冷,握手术刀的时候都不会手抖的。”

“你没有想过要解决这个问题吗?”中原中也低声道。

“能解决早解决了。”我耸耸肩道,“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你要不要试试看一下心理医生?”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讶异道,“你是在小看我的异能吗?我还需要这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中原中也手忙脚乱道,“我只是……”

“谢谢你的关心,中也。”我微笑着打断他道,“不用担心,就这样也挺好的。”

“《加缪手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每个冬天的句点都是春暖花开。”

“冬天再难捱,也总会过去的。”

闻言,中原中也怔住了。

我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了,我向来不喜欢向别人剖析自己。

于是,我朝着他笑了笑,转移话题道:

“在种花国的台湾岛,有一位名叫林清玄的作家,他曾经写过一篇名为《煮雪》的文章,我很喜欢。”

“讲的是什么?”似乎意识到了我的逃避,中原中也非常贴心地顺着我的话题说了下去。

我开口道:

“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地烤来听……”

……

我和中原中也走在被雪铺满的小路上。

我和他讲述者《煮雪》的故事,他安静地倾听着,表情安宁得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稚童。

“很有意思的比喻。”

听完我的讲述之后,中原中也微笑道:

“他的文字很温柔,很有力量。”

“是吗?”我狡黠一笑道,“还有一首诗,我也很喜欢。”

“什么?”中原中也凑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些好奇。

我说:

“汚れつちまつた悲しみに

今日も小雪の降りかかる

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に

今日も风さえ吹きすぎる”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呀!”

中原中也惊叫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可疑的红晕:

“你居然现在还记得。”

“是啊,”我笑眯眯道,“中也喝醉了的时候读出来的诗句,现在听起来也非常美呢。如果中也不是mafia的话,说不定可以当一位诗人呢。”

“闭嘴!”中原中也瞪眼道,“你就知道拿我做消遣。”

吵吵嚷嚷间,我们走进了那个小酒馆。

小酒馆里人声嘈杂,我和中原中也从寂静的雪地里走过来,仿佛步入了人间。

朝花夕拾与围城

今天我休假,我的故友豫才先生邀请我前往东京一聚,我们约在了东京唐人街的一个僻静的小餐馆的包厢里见面。

大学的时候我们就喜欢探店,这家店是口味不同的我和豫才难得同时喜欢的餐馆。

这个店的客人很少,并且隔音很好,是一个很安全很适合谈话的地方。

我走进包厢的时候,豫才已经坐在桌旁了。与上次见面不同,他的胡髭变长了许多,而那双眼睛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凌厉。

他穿着杏色的唐装,端着一个莹白的茶盏,氤氲的雾气从茶盏的缝隙中渗了出来。

“好久不见,豫才。”我用中文说道。

“好久不见,飞鸟君。”他微笑着指了指对面道,“坐。”

我微笑着坐了下来,伸出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呷了一口。

温度正好。

我俩照例坐在一起喝完了一盏茶。

茶毕,我们才开始用中文谈论起近事来。

我和豫才是大学的同学兼室友,我们的关系,严格来说,是亦师亦友。

在知道他是华夏人之后,我就缠着他教我中文。

刚开始豫才似乎不大情愿——

他觉得我只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并不是真心想学习种花文化。

后面他被我缠得烦了,就随口说了一句他想吃中餐。

我委托人搞了几本种花菜谱回来,仔细研究了很久种花菜系。

八大菜系里我最先研究的是浙菜。原因无他,豫才是浙江绍兴人,要懂得投其所好。

在研究菜谱的时候,我发现,日本的食材和种花上存在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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