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里星海平静，美丽、蔚蓝，浩瀚壮阔容纳了无数景辰，却也包容到了极致，以示他并不是在质问，“它的存在究竟是什么？”

【塞德拉】的存在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然而只要【塞德拉】存在一日，那么哥谭就一日如同被巨龙守护的宝藏，任何人都不得觊觎于它。

布鲁斯没有窥见那些黑暗和鲜血，但他清楚明白这一点，所以坦诚地问出声，他已经知道吉娅不会隐瞒也不会敷衍，于是交托一分信任。

纵使【塞德拉】对于地底有着绝对掌控，然而蝙蝠侠这位伫立在哥谭、守护黑暗的骑士还是窥见了它的踪迹，于是知道了与之相关的不少消息。

所以布鲁斯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吉娅，无数的讯息和细节全部呈现脑海中，一个接一个地串连起来，所有的证据和表象全都指向了吉娅，而她并没有进行任何一丝掩藏伪装。

很早时候布鲁斯就有所猜测了，只是他这个时候才差不多确定。

吉娅倚在秋千椅上，头正搭在他的手背上，不自觉鼓起脸，手指戳着一边脸颊，仔细想了下后才回答：“是黑暗集成的意志体，是我不可分割的半身。”

而布鲁斯冷静而敏锐地指出了一点，“是你掌控了它，还是被它所掌控？”

这个问题就有点深奥了。

“也不能这样说，大概就是，嗯……”吉娅还在努力思考中，她反手抱住了布鲁斯的手臂，像是想把自己整个人都给蹭上去，“大概就是意识相通，然而我们并不一样。”

布鲁斯的另一只手小心扶住她的头，掌心能感受到她柔软的发丝和传来的细腻温度，“你们是一体。”他很容易就能知道她和它之间的联系。

“【塞德拉】原本是由我而成，它的本质是意志集成的怪物，然而它后来吸收容纳了整个世界的黑暗面，于是无比壮大无可匹敌，它不能被消灭，以及本质有了极大的变化，它不再拥有实体，反而把整个身体都藏匿在了宇宙暗面，它无处不在。”

其实吉娅自己对于【塞德拉】的了解也并没有多少，但是有一点略微重要，“它拥有‘自我’、能够思考，并不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怪物。”

并不纯粹的怪物反而比纯粹的怪物更可怕，布鲁斯冷静到极致地记下了每一点。

最后吉娅仰起头，看进了他的眼眸里，弯眼笑得可甜可甜，“或者换个说法，我就是【塞德拉】，而【塞德拉】并不是我。它的力量被我约束，同样我的心智来源于它，而如果我有朝一日死去了，不要担心，【塞德拉】会有一定概率再次诞生出一个我。”

布鲁斯的瞳孔一瞬间张大，他几乎想到这其中的联系，胸膛中的震颤令他感受到了窒息，而他的心绪很快平复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只声音里带了点嘶哑，“没人会是你。”

“不奥！布鲁斯你信我，”吉娅拿头蹭在他手臂上，“这才不是什么严肃的话题，而是我真的会复生——如果你能找到我的话。”

这才是吉娅藏匿最深的秘密，所以她从不畏惧死亡，而从前可着劲儿规避死亡，也不过是因为……如果没人能找到她，那么她也会沦陷在【塞德拉】的黑暗里，永生不能逃脱。【塞德拉】的意志里有无数个吉娅，每一个都是死去的她，每一个都是她，而要从它们中分辨找寻出想要的那一个吉娅，这太难了，系统都不能做到。

系统：？/程序杀毒中……每一个都想要，这不行吗？

吉娅超级认真地看着他：“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好你的，而如果我死去了，你一定要来找到我。

正因为布鲁斯明白吉娅所说的话语，所以他才感到熟悉的、久违的心悸感，可在这时候他只能拥抱住她，全部复杂难言的心绪都被压下，只有低沉的嗓音里带了微哑，像有一根羽毛挠到了吉娅心上，“我也同样。”

哥谭守护黑暗的骑士也会被人所守护，他也是另一人的稀世珍宝。如同吉娅从到来至今时，她从不曾隐瞒任何一点事物，也没有丝毫对他的戒备，永远都是坦诚而信任的态度，而现在她将自己依托于他，也想要守护他。

而吉娅，她才不会说她就是故意这么甜甜腻歪的，好不容易哼拐到人了，怎么可能还要认真严肃说些别的事嘛，当然是要努力将一切都扯到心意上。

好容易沉默了下来，享受这片刻温存，吉娅在脑子里扯着嗓子吼，疯狂撒娇让系统给她开权限，【我以后是有心上人的人了！我要权限！我要保护我的大宝贝儿！】

系统：【你很有勇气】竟然撩到了蝙蝠侠，然而以想这个男人一开始对吉娅是个什么态度，系统就十分低气压。

吉娅哼唔唔撒娇，【不嘛不嘛，就是我心尖尖大宝贝儿，你康康布鲁斯，真的超好的啦】

系统：……系统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宠着她。

【韦恩集团会重新转到布鲁斯·韦恩名下，别的集团势力也都会回到他们各自手里，里面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全部回到了地下，但你要注意小丑】系统提示到。

而这一点吉娅也想到了，认认真真回复了系统。

夜色缓慢降临了，这时候的风有些凉，布鲁斯dia起吉娅就回到了客厅，进门就看见阿尔弗雷德，布鲁斯难得有点心虚……轻微咳了一声，阿尔弗雷德对着他公主抱吉娅的形象没有表露什么态度，然而眉目间带着笑意，看着神色里略有逃避的老爷说道：“我真是很欣慰老爷您能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心。”

阿尔弗雷德转而看向吉娅，目光慈爱地温声说道：“吉娅小姐，我想您很愿意在晚餐前来一杯暖身的香草牛奶？”

吉娅当然很愿意的，被布鲁斯放在地上就跟着阿尔弗雷德走了，而阿尔弗雷德也在走时对布鲁斯说道：“马上晚餐就要好了，麻烦老爷上楼去叫一下杰森少爷。”

楼上还在蹲在窗户后兴冲冲讨论着的杰森和突然放假回来的迪克：……顶着背后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瑟瑟发抖。

两只小鸟绝望地对视一眼，目光中同样有着一个词：完逑。

第21章 杰森怎么也没想到，布鲁……

杰森怎么也没想到，布鲁斯竟然抱有此等狼子野心，在他还傻傻天真期待着姐姐/妹妹的时候，布鲁斯就勾搭了上去，还成功了，还在花园里那么高调地显摆炫耀，他全都看到了！

而这究竟应该是看谁的笑话？

是他杰森过于天真，还是布鲁斯心机太深……肯定是后者。

在杰森陷入沉思的时候，迪克放假回来了，他做贼似的招呼人上楼到他房间，然后他俩一起蹲在窗户下讨论，时不时再偷看眼底下的布鲁斯和吉娅，那两个人哦，待在秋千架旁边都能腻腻歪歪好久，就吉娅那撒娇劲儿还有布鲁斯的纵容，这都没眼看。

而至于他们在谈论什么，杰森只恨自己没能扔一个窃听器上去，虽然极大可能被布鲁斯捏碎并且在未来几个月里被要求加训，但是，就是很遗憾。

几次探头的杰森陷在波动的情绪之中，没注意到布鲁斯早在他第一次看时，就有一个抬手腕类似看时间的动作，吉娅察觉到了这点，问他怎么了，布鲁斯伸手摸了摸她柔软带有温度的发丝，声中带着安抚：“没事。”顶多就是他的罗宾需要进一步加强训练了。

不想被闪瞎眼的两兄弟就干脆一起坐在了地上，杰森再和迪克科普了一番蝙蝠洞里储存的关于吉娅来历和背景的资料，以及她长久以来的所作所为，于是人物形象一下更立体了。

杰森拿胳膊撞撞迪克，“我根本就不觉得布鲁斯和吉娅之间有什么猫腻，你说这究竟怎么回事？”杰森·撬车轮好手·没谈过恋爱·中学生·沉迷夜巡和作业·陶德根本就不能理解这，理所当然就问出声了。